一句“要杀要剐您给个痛快吧!”的时候,周身威压骤然全空,头顶传来一声嗤笑。
“哼,解春寒那老匹夫让你来的?”
这声音……海含珠猛地抬头,却撞见一张熟悉的俊脸。
“任师兄?!”
“怎么,看到是我,不满意?”任驰挑起一边眉毛,居高临下地看着海含珠。
“可是,你不是死了吗?”海含珠一脸懵。
眼前这个一身重甲劲装、身形修长的男子的确和记忆中的任师兄长了同一张脸,高鼻锐目,连飞扬的眉尾下面那一颗小痣都一模一样。
但任师兄已经在八十年前就死在甸溪洞天里了啊!后来自己再去青璃宫没见到这位师兄,还特意问了师尊呢!
“当然是解春寒那老混蛋的措辞,他可一直想杀了我呢,”任驰无所谓地耸耸肩,指尖尖锐的黑甲闪着寒光,“当然,只能是想想罢了。”
“……所以,你就来七曜城当魔君了?”信息量有点大,海含珠一时也反应不过来,张着嘴直愣愣地看着任驰。
任驰看到这师弟露出了和以前听课时一模一样的表情,甚是可爱,不由心情大好,打个响指为他解了铁枷,边扶他起来边解释:“我是个卧底,卧底前我就是七曜魔君,去青璃宫卧底是魔尊她派给我的任务,懂了吗?”
“哦,哦……”海含珠直起身子,面对这个多年未见已是敌方的师兄,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放哪好,只能没话找话,“所以任师兄你是个魔族奸细?”
立刻海含珠的脑门就被弹了一下,“什么魔族奸细?你师兄我是位能力超群的卧底,卧底好吗!”
“任师兄,你的覆甲弹人好痛。”海含珠捂着红起一块的脑袋,眼泪挤了出来。
“就得给你点苦头尝尝,要不你怎么敢来偷东西,是吧海师弟?”任驰冷笑,尾音将“海师弟”三个字刻意拉长,阴阳怪气的。
海含珠低头小声嚅嗫:“这不是没偷到么……”
“你还顶嘴!”任驰又弹了他两下,“解春寒那个老不死的净干缺德事,你个拎不清的也是只小伥鬼,助纣为虐。”
“师兄,你已经给师尊说了三个不敬的词了,什么老匹夫、老混蛋、老不死的,你不能这么说师尊!”
怎么会这样呢?记忆中那个温文尔雅的任师兄竟然变得如此阴阳怪气,而且还说师尊的坏话!海含珠最讨厌别人说师尊的不好,在他看来,师尊就像九天之上的皎月,万丈清辉,纤尘不染。
相应的,任驰最厌恶别人夸赞维护解春寒——尤其当这个人是海含珠时,他点着海含珠的脑袋,气得直笑:“你这不是又重复了一遍吗,我看你也不怎么尊敬解春寒那老棺材脸。”
“你又骂师尊!”
海含珠也被激怒,虽然此刻仍是阶下囚,但已经撤了压制,他的功体基本恢复。海含珠抬手唤起一道气刃,卷起地毯似波浪般朝任驰扑来。
这点攻击在七曜魔君眼里犹如蚍蜉撼树,他冷笑一声,动都没动,气刃在他周身破散,只带起一阵微风,打在殿中香炉冉冉的烟,只是轻轻歪了一股。
“行吧,我打不过你!”海含珠见招式被轻松化解,知道自己几斤几两,干脆破罐破摔,“反正你也知道是谁派我来的,想从我嘴里套出青璃宫的事情,想都别想!”
“你?你个笨蛋能知道什么情报?”海含珠对解春寒的极力维护让任驰十分不满,他嘲弄得毫不留情,“解春寒派你来,不就是看你什么都不懂、哪怕失败被抓也套不出话吗?事到如今你还如此维护他,哎呀,真是可歌可泣。”说完,还懒散地鼓两下掌。
见海含珠愤怒地瞪他,珍珠色的眼珠比烛火还亮,脏污的长发与气到紧绷的肩膀一起颤动,任驰突然感到邪火上头。
看来堂堂魔君光顾着吵架,终于想起与久别重逢的师弟相认是出于什么心思了。
见任驰神情不对,海含珠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,这一退不要紧,任驰往前进了两步。
海含珠汗毛倒竖,也不管在魔君殿人生地不熟,转身撒腿就跑。
“啧,净惹我生气!”他动作快,任驰更快,几步追上他,伸手一把薅住他的后颈衣领,面色不善,“跑,接着跑啊。”
那当然得跑啊!海含珠虽然被薅住衣服,但手已经触到殿门了,正双手用力扒着门缝。
谁知饶是他用尽全身力气,这殿门依然纹丝不动,海含珠才如梦初醒:人家魔君家大业大的,殿门怎么可能不设禁制呢!
此时身后传来任驰的冷笑,海含珠心道这是把任师兄彻底惹毛了,逃又逃不出去,也只能试试求饶,于是缩脖转身,一脸谄媚地赔笑:“任师兄,嘿嘿,咱有话好好——呃!”声带被骤然收紧的衣领勒出怪声,任驰掐着他一路往殿后走。
“师兄师兄!我跟你走,你松手哇!被人看见多不好!”海含珠捂住脖子大呼小叫,一路求饶。
任驰御风速度极快,沿着回廊也只能看见一道残影。海含珠眼见着四周景观掠过,等他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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