兴许是真的事不过三,又可能只是因为短时间内连着移形换影了两次,铃灵这次总算适应了一些,没再头晕。她望了望四周,碧水环绕,看起来自己应是被常归带到了浮波湖的湖心岛上。这岛原本十分小巧,平日隐匿在湖中心,像是一块浮在湖面上的青玉。随着湖水退去,露出了岛下的泥土与石块,小岛也逐渐显现出山丘的形状。铃灵站在边缘处抬头仰望,只见岛中央藏了座观景亭,一旁还点缀着几株笔直的翠竹,竹影摇曳中,透出几分质朴无华的韵味。“前辈,可是此处有异?”虽说灵识中并未感到异常,但铃灵仍是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压抑感。她看了看身旁的常归,见他一脸郑重,便也暗自凝神戒备。“小铃铛,到我身后来。”常归往岛中央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,刚抬起手,又顿了顿,沉声道:“若是觉着不对,离远些也无妨。”“前辈放心,我不会拖你后腿的。”铃灵听话地往后挪了两步,唤出尘谣抱在怀中,指尖已虚按弦上。若是可以,她也不想再晕一次。见她退后了些,常归便缓缓地将悬在半空的右手按了下去。铃灵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骨节分明的大手,只见他掌心之下渐渐泛起一道微光,随即忽然响起“咔”的一声,好似有无形之物裂开一道缝隙,紧接着,又是一道,两道……同样的声响在虚空中此起彼伏,瞬间连成一片。在碎裂声刚响起时,铃灵便感到了一股煞气冲天的妖力,以及扑面而来的灼烧感。她手指轻轻一勾,清越的琴声便流淌而出,瞬间化作透明的屏障,护在了她与常归身前。自打突破境界之后,她的灵力愈发精纯,琴音的变化也更多了,如今已能配合简单符咒,将弦歌转瞬织作防御阵法。常归目光微闪,他在岸边便已察觉湖心岛上覆盖着一层结界,只是不知竟是如此脆弱,一触即破,与这漫天的妖气极为不符。莫非是有妖物意外落难于此,藏身在岛上养伤?他抬了抬手,示意铃灵在原地等候,独自一人往原本的湖心小岛上走去。只是还没走几步,两人的耳畔就传来了一阵细小的“呜呜”声。“前辈,亭子里有东西!”铃灵耳朵尖,一听便知声音是由亭中传来,连忙出声提醒。而常归早已循声望了过去,果不其然,观景亭中有白影一晃而过。他下意识伸手探向自己的发髻,可指尖触及之处却是片柔嫩的桃花花瓣。许久不曾出手,常归差点都忘了,那枯枝早就被他换成了铃灵送的桃枝。犹记那一日,小姑娘看上去还挺宝贝这截花枝,总不好当着她的面,做出此般不识情趣的事。暗暗叹了口气,常归手腕一抖,又将那支他随手折的九龙桂翻了出来,脚尖轻点,掠上岛去。铃灵当然猜不到枯木客前辈心中闲思,她小心地缀在他身后,尽量保持着十尺的距离,也抱着尘谣往前掠去。越往岛的中心走,那灼烧感果然愈发猛烈,带得呼吸也渐渐滞涩,铃灵甚至怀疑自己耳旁的碎发都被烫得卷曲了几分,连忙再拨动琴弦,加固屏障。待常归在亭中站定时,铃灵正好停在了“湖心小丘”的底部。
她紧张地看着蓝衣男子的背影,做好了或是拨弦或是飞身而起的准备,可等了半天,却只看到他在原地挠了挠头,把本就松散的发髻抓得更是凌乱。“前辈?很棘手吗?”铃灵歪了歪脑袋,满脸不解,但仍是老实地等了半晌,直到常归终于忍不住回过头,朝她招了招手:“要不,你过来看看?”闻言,她立刻闪身上了小丘,刚站稳,映入眼帘的便是亭中趴着的一团白毛绒绒的生灵。灼灼热浪扑面而来,铃灵努力地睁大了眼睛,但她凝神看了许久,依然只得出了一个结论:“这、这似乎只是一只寻常白犬?”“非也。”常归摸了摸下巴,缓缓摇头,手中那枝九龙桂不知何时也被他收了回去。他指了指白犬明显鼓起的腹部,面色复杂:“喏,可不止一只,妖气应该就是从那儿来的。”铃灵惊讶地看了过去,他还真没说错,这竟是条怀孕的雌犬。即使见了来势汹汹的二人,这白犬也不躲不逃,只是恹恹地卧在地上,时不时发出哀哀的呜咽声。铃灵轻手轻脚地绕着它转了两圈,皱眉思索了片刻,疑惑道:“可除此之外,这狗看上去别无异样……”她半蹲下来,又细细地看了一遍,果然,除了腹中妖气冲天,确实只是条随处可见的大白狗。见铃灵凑得近了,那雌犬竟还勉力半抬起身子,朝着她甩了甩尾巴。大狗半躺着摇晃尾巴的乖巧模样,让铃灵的思绪刹那回溯,想起了幼时隔壁老太太家的大黄。她与那只大黄狗亲得很,没少偷偷省下口粮去喂它,每次它吃饱了就会像这样,懒洋洋地卧在她脚边,尾巴在地上甩来甩去,扬起阵阵尘土,呛得她直咳嗽,然后被哥哥拽回家去。她忍不住悄悄伸出手,想要摸一把狗脑袋瓜。常归站在一旁看得分明,他心知应是无碍,便并未出声阻止,只是凝神望着,以备随时相护。然而,还没等铃灵摸上去,那大白狗就使劲仰着头,颤颤巍巍地主动蹭上了她的掌心,她顺势揉了把它的耳朵,就又被舔了舔手。常归心下微松,不由嘴角轻扯,这下可好,眼看小姑娘的心都要化了。他默默运转心法,用自身灵力包裹住了白犬周身绵延不绝的热浪,亭中顿时沁凉了几分。铃灵享受着大白狗显而易见的讨好之意,先前被舔的那两下格外烫手,即使她早就不再是肉体凡胎,手心也留下了两道淡淡的红痕。被那双湿漉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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