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清问指尖微微颤抖。他应该早点想到,这种还没说出凶手,就死了的事情,在小说电视里看到太多次了。应当带着人离开的。地上的长剑颤动着,楚清问觉得在哪见过,特别是刺入少年体内的那把长剑更加眼熟。而后他通过剑柄上刻着的生字,认出并且确定,是问剑宗掌门韩白觉的双剑,这上面的字是当年掌门夫人亲自刻上去的。——杀人是的问剑宗掌门。脚步声响起,一直藏在暗处的人缓缓走出。月光下,那张脸正是问剑宗掌门韩白觉。楚清问眼眸有些红地盯着他: “为什么杀人”韩白觉叹了一口气,满脸不忍: “我听到动静,便来查看,听见他的哀求,不忍心看他继续痛苦地活下去,所以才这样做。你们两个人不觉得他很可怜吗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只求一死,我听到后实在没办法当做不知道,只能下手。这样是对他最好的解脱。”他虽是在笑,那张脸却显得阴森恐怖,说的话也虚假无比。韩白觉手指微动,地上的长剑和插在少年胸口的剑飞出,落在他的手上。他甩了甩长剑,剑身上的血迹被甩在地上。杀了人还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,他和小说里写的韩白觉根本就是两人。楚清问目光越来越冷。“你们一直不动手,最后只能是我来了。”兴许是楚清问的目光太过灼热,韩白觉无奈,再次解释出声, “他这么痛苦,不解脱……对他来说太残忍了。我知你们善良,下不去手。”说得很对,楚清问差点就信了。他冷冰冰地问: “我们还在问他折磨他的凶手,掌门就将人杀死了,现在人死了,还怎么查”韩白觉短暂沉思后,神色愧疚道: “怪我,我只想着怜悯他,忘记了这一事儿。不过此事既然发生在我宗,凶手肯定在我宗门中,你们放心,我会查明真相,给他还有你们两个小辈一个交代。”他语气轻飘飘的,像是在说着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。什么话都让他说了,何况这也是在他的宗门,他身为掌门,这么说已经很给他们两人面子了。楚清问面无表情道: “掌门这样做,就不怕我们怀疑你是凶手吗”韩白觉本来想走,听到这句话步伐一顿,语气十分柔和道: “我真是为他好,你们一直追问,他就要多受一分折磨,如果因为我让他解脱而怀疑我,这也没有办法,怀疑就怀疑吧。”谢叙语气寒凉: “其他弟子呢”这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,这里房间那么多,却没有一个弟子,整个宗门上下好似就只有他们三人一样。
韩白觉双手负背,说: “这里的弟子都跟着其他长老下山协助我儿调查山下之事了,我很担心山下镇中人的安全,所以派了很多人。”他微微低着头,脸藏于阴影中,让人看不清表情,抬起头时才露出了那应该出现的亲切模样。“你们休息吧,这件事我一定会查出真相。我倒要看看,究竟是什么人,能干出如此禽兽之事。”只有这个时候,满腔愤怒的他才像是个正常人。楚清问垂眸盯着地上的尸体: “尸体呢”韩白觉说: “我会让弟子来处理,你们两个就不用插手了。”他说完,大步流星往前走去。楚清问还想去那少年尸体前看看,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,结果前不久说留下来的弟子出现了,抓着少年的脑袋,要拖着走。楚清问皱眉叫住了他: “为何这样拖行”弟子面无表情反问: “人已经死了,不这样我还抱着不成”没等楚清问说话,他又说: “两位还是回房间吧,这件事我处理就行了。”话落像是懒得和楚清问再说什么,直接把尸体抱起走了。原地只剩下大片血迹,想起少年哀求杀了他时的痛苦语气,楚清问抿唇。“师兄怎么看”一片静默中,谢叙忽然开口。“杀人用了双剑,他是知道你会出手阻止,一定要杀这个人,我们阻止不了。”楚清问沉声道, “他说的话,我一个字也不信。”韩白觉很少使用双剑,因为有一把剑是他去世的妻子,他很爱惜那把剑,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使用。而今为了杀一个少年,为了帮他解脱,竟然用了两把长剑,特别是杀人之剑就是他妻子的那把长剑,这根本说不通。“他要么是凶手,要么就是知道凶手是谁,想给凶手做掩护。”楚清问说, “还有我觉得那个弟子,应该说整个宗门的弟子都不对劲。不说内门弟子,外门弟子呢在南峰的掌门都能听见这里的动静,离这里很近的外门弟子竟然没有任何动静,像是都不存在一样。”“师兄说得对。”谢叙说。楚清问压低了声音: “韩白觉说找凶手,我认为……”他顿了顿: “凶手是找不出了,找的多半是替罪羊。”两人重新回到房间,这一次楚清问是真的睡不着,一直睁着眼到天亮。无论他想什么,最后都会停在少年死去的场景。手被握住,宽大的手掌温热无比,谢叙说: “师兄不要再胡思乱想了,这件事跟你无关,休息一会儿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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