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禾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 含糊的应了几声, 垂下眼翻了几条当天的新闻。孟晓琪的死亡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, 一切迹象都表明她是自杀身亡,没有外人在场,法医给出的鉴定结果也是如此,真正为此伤心欲绝的,恐怕只有她的家人了吧。吹干了头发,顾禾默缩在被子里打了局游戏,钟渊坐在凳子上,腿上架着一台笔记本电脑,低着头打着字,屋内一片祥和的气氛。晚上十一点钟,深谙养生之道的钟渊合上了电脑,咔嗒一声关了灯,捞走了网瘾少年顾禾默的手机,揉了一把他的头发,道:“睡觉吧。”顾禾默揉了揉眼睛,往被子里一溜,有些忐忑的闭上眼睛。大床房一张床,两个枕头一张被子,顾禾默清晰的感觉到旁边的被子被人掀起,钟渊躺了进来。属于人类的体温缓缓地靠近,距离适中,就像呆在大火炉边上一样的温暖。呼吸声可谓是近在咫尺。顾禾默僵硬的平躺着,眼皮开了一条小缝,艰难的用余光往身侧瞥了一眼,同时还要保持自己身形不动,呼吸平稳。他不敢翻身朝外,生怕一不小心把钟渊那里的被子给裹了过来了,更不敢翻身朝内,谁知道钟渊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姿势,万一两人都侧身朝内——噫!顾禾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,整张脸突然爆红。啊啊啊他想那么多干什么!“怎么了?”钟渊在黑暗中听到了顾禾默明显起伏的呼吸声,“不习惯这里吗?”顾禾默伸出一只手捂住了脸,声音从指缝里闷闷的传出:“没什么。”说完,他一狠心的翻了个身朝着外侧,小心顶着被子保证不会裹住,同时悄悄地伸出两条腿和两只胳膊。散热。外面时不时的传来夜猫子们的嬉闹声,偶尔还有猫咪发出绵长的叫声,顾禾默本以为自己会失眠,谁知道在这样背景音的伴随之下,他睡意朦胧了起来,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。鱼一样手脚并用的缠在了钟渊的身上,右手还不老实的在人家的后背上摸来摸去。抬起头,对上了神色清明的钟渊。“早上好。”
秉着礼貌至上的原则,顾禾默率先打了招呼,早上刚起来,顾禾默的声音有一点点的沙哑,加上音量又小,沙哑声与本音并存,像一只从喉咙里发出叫声的小奶猫。钟渊的喉结微动:“早上好。”顾禾默颇为尴尬的收回了自己不安分的手,又小心翼翼的挪回了腿。在这个伟大工程的半途之中不小心碰到了一个硬硬热热的东西,害得他整个人一抖。他抖了一下,钟渊也僵硬了身体。同为男性,顾禾默几乎是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,可惜明白归明白,他也不知怎么了,脑海里宛如一片浆糊。他对上钟渊的双眼,从里面看到了炽热的情愫。“阿默,”钟渊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他的名字,“我——”顾禾默有些不合时宜的神游了一瞬,眼前的这个男人浑身散发着火一般的热意,神色清明却又带着些慵懒的意味,令人格外的熟悉。哦对了,肥肥每天早上热衷于和他抢枕头,把他弄醒之后就是这样,躺在地上露出肚皮,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求抚摸。顾禾默伸手在钟渊的头上撸了一把,然后身形敏捷的跳下床,找到拖鞋后啪哒啪哒的进了洗手间,声音远远地传来:“赶快起来吧,时间不早了。”钟渊:“……”他沉默了片刻,低着头看着自己堪称精神的小兄弟,脑海里回放着顾禾默刚才故作镇定的动作,不知为何,一股愉悦的情绪涌上了心头。钟渊在顾禾默洗漱完毕后进浴室冲了个冷水澡,简单收拾了一番,两人在宾馆楼下解决了早饭,路上还碰到了其他几个人。齐君则看上去精神不太好,眼底青黑,脚步倒是稳健得很,只是脸色很差。钟潋一看他这样就乐了: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昨晚夜生活多丰富呢!单人间你也能兴奋成那样?”“别瞎想,我就是没睡好,”齐君则啃了一口包子,“楼下的猫叫了一晚上,听这声音我就想到小青,做了一晚上的噩梦,全过去被小青抓啊咬啊的画面。”钟潋一听,心有戚戚的点了头,她和柳雪住的间比较高,至少没听到猫叫,就是隔壁小情侣的动静大了一点。言灵师五感灵敏,有时候也麻烦。早饭结束,钟潋从包里拿出几个相机,一人一个挂在脖子上,自己还拿了顶小帽子戴上。“打精神来啊几位男士,”钟潋拍了拍桌子,“旁边的夕阳红老年旅游团都比你们有干劲好吗?”顾禾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,眼泪都出来了,闻言往旁边一看,果然十几个老太太们戴着同样花色的小帽子,兴致勃勃。“虽然说要伪装成过来旅游的人……”齐君则叹了口气,看了眼钟潋,又看了眼柳雪,“算了,你们根本就不用伪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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