媒婆笑脸相迎:“范无咎公子,范县令的义子啊。这该是十里八乡最好的一门亲事了。”杨大娘皱了皱眉头,这些人是不是弄错了?月儿是公子房内人啊?她不敢出声,赶紧走回屋里去。范青许蹙着眉,“你们弄错了!”说罢,他迈过门槛,将门关上。杨大娘瞧出来范青许很不高兴,就问了一句:“公子今日不出去了?”“月儿呢?”范青许问。“早早就走了,说今日去济善堂,约了什么病人。”杨大娘透过门缝往外看,媒婆一脸无奈,仍等在门口,便问:“公子,他们不走,怎么办?”“不理他们……”可若是月儿回来了,瞧见了,自己怎么说呢?范青许一时间又矛盾起来,自己是不是应该将这个问题抛给月儿,让她自己选。但是又想着,若是自己说出让她选的话,是不是也错了?毕竟昨夜里,自己还轻薄她来着。他慢慢地朝着书房走去,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忽然背后涌来一股大力气撞在他身上,整个人险些没站稳!“公子……”白若月从济善堂跑回来,从后门入了莲苑,刚好看见范青许的背影。她朝着范青许狂奔而去,于他身后抱住他。“月儿?”范青许还没来得及问,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,就听身后的姑娘抱着自己呜呜哭了起来。他的手落在自己腰上她的手上,本来是要扳开那手掌的,却在听见她的哭声后,揉了揉她手背,“怎么哭这么伤心?”“昨夜里死的的人是怜珠,对不对?”白若月靠在范青许背脊上,放肆地哭着。“是。”范青许叹息一声。“我们快一点找到账本好不好?”白若月乞求道:“快一点离开这里,好不好?公子,你带着我离开这里,好不好?”她想快一点离开孽镜地狱,一日都不想在这里待着了。这个世间所带来的绝望,让她觉得浑身没有力气。月儿让自己带她走,走去哪呢?范青许想了想,是那日说的无雨之地么?这世间有么?他仰头望着阴云密布的天,看着雨云越来越近,想来不出一炷香的时辰,这里又要下雨了。范青许觉得眼下的自己做不到,带她去一个“无雨之地”,却很想给她一个虚假的承诺,让她心安,让他的小姑娘不再伤心。他捏住月儿的手,转身面对她,“好。我尽快结束这一切,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。”“嗙嗙嗙!”正门的铜环被人敲响,是媒婆。媒婆领了礼金,自是要尽忠职守,才吃一次闭门羹也算不得什么。与她从范无咎那里拿到的礼金相比,这点儿困难算什么呢?媒婆站在莲苑门口高喊:“喜婆受范无咎公子之请,特来贵府讨门亲事,以结两姓之好。恭候莲苑公子、小娘子启门!”
白若月诧异望向门处,又一脸迷惑地看向范青许。媒婆重复说着那一段话,“……特来贵府讨门亲事……”在她迷茫之时,媒婆已经重复说了三回。范青许欲言又止,踟蹰着自己要怎么解释,还是问一问她是否愿意呢?就听白若月愤恨地望着他,“范青许!你将我卖给他了?”“没有!不可能!”范青许脱口而出,他拉着白若月入了房门,唯恐两人声音大了被门外的人听去。说完,又道:“我只是想让你自己选!起码……起码你自己选的,你才不会后悔。”“若是让我选,”白若月停下脚步,看着范青许的背影,问:“我喜欢谁,你瞧不出么?”“不,不知……”范青许又说谎了,他明明晓得。昨夜那个绵长的吻,说明了一切。他自欺欺人地小声说着:“我只是为了你考虑。也许,也许他……他真的是个还不错的人……”范青许说着说着就低落起来,因为他心底发现,即便他不愿意承认,可范无咎之于月儿,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。他会待月儿好,给她想要的生活,也许会过得比跟自己在一起时还要好。月儿不是想去广陵么?范无咎定会带着她去的。虽然范县令不是好人,可他却从不让范无咎沾染七石散,也不让他去望春楼。范无咎是个好人啊……白若月一听,气得火冒三丈,她快一步走到范青许面前,仰着头指名道姓地凶着喊道:“范青许!”“我……”我只是想尊重一下你的想法而已。范青许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,就发现唇被封上了。昨日夜里的吻,或可怪罪于酒或者梦。眼下,这小姑娘就这样怼了过来,范青许整个人脑子都是懵的。白若月将人按到门板上就亲,那吻带着三分气焰,揉了两下,这好似不够解气,最后还恶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。这才气冲冲地问,“我心上的人是谁?”“我。”范青许眼下十分肯定,因为刚才那个甜得醉人的吻。那吻带着她的力道,于他而言是姑娘浓烈的爱意。可是,他却道:“不行。”“好,承认喜欢就行。”白若月不贪心,破涕为笑。范青许看着月儿笑,他想了半晌,自己纠结来纠结去,竟然还没一个姑娘干脆利落,也跟着她笑了。白若月顿了顿,忽然灵光乍现,问道:“若是我答应嫁给范无咎,是不是就有机会去范府了?”“你什么意思?”范青许有种不祥的预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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