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青广陵看她不想说,就道:“那就不说,等若月什么时候想说了再说。广陵不急。”白若月问月老,她曾经在万鬼过河的时候受过伤,再醒来时,身子不好,不是易孕的体质,恐是难有身孕,不知这个,可否能求。月老笑了,求子该找观音,问他怕是不成。白若月知晓不该,可她记得从前过往,知晓青广陵为妖时,月老见他虔诚爬山去拜月老殿,曾被他感动,月老是见证过两人几世姻缘的人,所以就想讨个希望来。月老自是晓得她所求,就道:“既然花神有此问,老儿何妨叨念一句口布施呢?”只见月老在姑娘手腕的红线处点了一道灵力,笑道:“红线灭时,仙子和仙君的所求皆成。”度沧殿里,神荼、郁垒将今日太白金星到访送诏令之事说来。青广陵听完,说道:“今日去天庭,玉帝也说了此事。你们将山后另一边的楼阁收拾出来,给诸位仙君吧。”白若月看了看,度沧殿很大,怎么这殿里就住不得人了?“巧了,这四位都是若月的旧相识,大家住得近一点不好么?”“不好。”青广陵一本正经道:“度沧殿是我的寝殿,旁人住不得。度朔山大得很,空着的殿宇、楼阁不知多少,难不成还住不下四个神仙么?”又道:“青君乃是上天入地唯一青龙,柳山神亦是偏偏公子。我不想他们分了若月半分关注去。”“哦?天地间唯一一条青龙?听闻龙族容颜皆是出众,尤其青龙,不过如今活在世上的青龙只有青君太子一人。”白若月说完这一句,就咂么出了其中味道,酸酸的。她笑着说:“可我见过青君太子呀。”“你见过青君?”青广陵问道。“嗯。”白若月故作思考,回想着青君的容颜,说道:“确有倾城之姿,可是……”“可是什么?”“没有我相公生得好看啊!”白若月笑了。青广陵忍着笑,抬手示意神荼郁垒离去。门才被合上,他就将白若月打横抱起来在怀里,“那就好好看一看你相公,想看多久就看多久。”“如今是白日,你要作甚?”白若月怨了一句。话才落下,就听窗外雨打新荷,绵延的雨线就落了下来。青广陵将人放到床上,看着窗外的雨,心里又甜又苦,甜的是他们如今得了玉帝赐婚,已是夫妻,他所求尽数得到了。太白金星那里,待他熬过这一遭,还有机会再说。苦的是,他能不能熬过这一遭,他不确定。“若月……”“嗯?”白若月仰着头,忽就被吻住,亲得人都无法呼吸。“怎……怎么了?”“给我生个孩子吧。”他慢慢地探索着,等待着她的应允。若是可以,让她忘了他,或者留一个孩子陪着她,也许往后就没那么孤单了。“我……”白若月身子一僵,原先的旖旎春色尽数没了,她起身,坐在床沿,看着窗外的雨渐渐变小,迟疑着说道:“万鬼过河的时候,我身子受了伤。我在往生池的梦里见到了这段过往,那时候我师兄司贤说,怕是很难再有孕了。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青广陵于身后圈住了白若月的腰,下颌靠在他肩上,“受伤也是因为我。”“所以,可能我们不会有一个孩子……”虽然她,很想要。“可是司贤说了,他是神医,”青广陵从身后亲了亲白若月的耳尖,“就算没有也没什么,父母与子女,乃是缘分。我此生有若月足以,并不贪心。”若有,就是锦上添花,若没有,也是幸福圆满。白若月不禁打了个冷颤,那里听得他的声音,最是受不住,“可我贪心。”“那为夫努力……”“如何努力?”他抱着姑娘躺下,“如眼下这般,侍奉好娘子,让你舒服些……” 白骨人心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=不过两日间,玉帝钦点的四位神仙都入了度朔山。原因无他,他们四人是兵分两路到的,自是快些。七浊与胡六幺从人间临安来,自是一路。另一路的两人,是东海青君太子和方诸山山神柳楠郢,皆是从方诸山而来。众人聚于度沧殿,佛龛神台前,五行莲花灯下。神荼、郁垒已将度沧殿变了样子,横一屏风,将寝殿隔绝在里。而五行莲花灯前,置了黑木长案,烹茶器具一应俱全。最先入殿的是青君和柳楠郢。柳楠郢合扇,拱手施礼,温文尔雅道了一句:“在下方诸山山神柳楠郢,见过广陵君。”仙君一身仙鹤纹饰织锦白衣,玉带玉簪,潇潇洒洒如人间书生气的公子,甚是温柔从容。他手持那柄可以入迷沱棋局的云鹤扇,展开来,望向白若月,低头施礼道:“白姑娘,没想到竟然再次重遇。”白若月拱手还礼,“从前我在西湖边遇到过柳山神,还一起吃过一杯茶呢。没曾想,当日你寻的人,就是青君太子。”那时候青广陵还是一条青鱼,白若月夜里在津渡上坐着,被偶然躲到水里变成龙的青君吓到了,后来发烧了许久。那一日,她记忆犹新,因为她病了之后再醒来时,青广陵已变成了人身。“哦,原来是你啊。”青君言语间带着一丝不屑。东海龙宫太子青君,眉清目秀,一身青衣束在绿色丝绦之内,头上别着白玉素簪,长身玉立,何止是有倾城之色!白若月看了他一眼,深觉作为女子都觉得他长得美若天仙。上一回见他从水里钻出来,吓得她半死,未曾细瞧。如今看了,简直是惊为天人的美貌。白若月微微一笑,“若月见过青君太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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