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庞大人明明是为了查清疫症而做的这些,可旁人却不以为然,连俞少将也误会庞大人是存着毁人尸首的恶心思,而选择对庞大人拔刀相向。庞郁听着梁予馥的忧虑之词,只是从容一笑的坐起身,拿起边上的手巾净手。"他人误会我,与我何干?又能影响我什么?"说这话时,他的眼神很松弛,没有一丝恐惧也没有牵挂,很不像是凡世间有着贪嗔痴的人。语毕,他拾了一卷素长绷,眼神停在她的伤患,瞬即想起替她包扎之时,也能非礼勿视的法子,他语气顿时清朗,略带嘱令,"予馥背对着我坐起身,把双手臂举起。"梁予馥怔然一愣,她转身看了庞大人一眼,才听话的坐起身,有一丝局促的不安。把手臂高举时,她脸颊飞霞俏红,更不敢直视自己心跳如鼓的忐忑,只能直直盯着床榻上的竹枕屏息而待。庞大人亲近她,待她温柔时,她总有种奇怪又捉摸不透的悸动。庞郁手掌轻扶着她的肩胛,他缓缓以素长绷从她的右肩头绕过她的左胸下时,他守礼地只凭着感觉去包扎,眼神只停留在她纤弱的后颈与如荷清挺的肩线。他也非草木,并非感受不到这小姑娘对他的感激之情。只不过,他不知晓该如何接受,她这番赤诚暖意罢了!庭前落尽梧桐,水边开彻芙蓉。景色易改,人心易变,世事更是难以两全。他的心早已垂垂老矣,犹如薄暮西山,堂前雨落梧桐叶,难以芽出新枝。事毕,他眼里不生任何波澜,只说了句,"我不求人,只求己。"梁予馥习惯了庞大人总是如此淡薄,她不作多想。只是思道,她当下躺着的是庞大人的床榻,这于礼不合的,便想着既然包扎好了,她还是起身到药帐歇着吧。庞郁见状,更是好意,也知晓她这伤得好好歇着,才能早些好,"你今晚便在这大帐歇着。"梁予馥面露为难,自觉不妥,也觉得自己不配,"可是这是大人的大帐,我实在不配睡在这么好的地方"庞郁见梁予馥心思甚重,安慰一语,"这算什么好地方?我再换个大帐便是。"见她似乎油盐不进,庞郁严肃的语带恐吓,"况且,在男子混睡的地方,你就不怕被发现吗?若是伤处渗血了,你又该怎么换药呢?"庞大人的威吓,没叫她忧虑,反而知晓庞大人是担忧她的伤,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好意。可思道此,梁予馥深怕庞大人待她这般好,倘若离别之时,她该多难过啊!她越思越重,便忍不住泪眼迷离,"大人待我如此之好,我怕回报不了大人"庞郁见这小姑娘突然就哭了,正愁不知该怎么安慰她,帐外便有小兵出声,"庞大人,元帅与李将军有请。"梁予馥怕被见羞,立马就止住了眼泪,紧扯住庞大人的长袖,小声的问,"大人,俞将军会有事吗?"庞郁起身,又垂眸望了她一眼,心思道,这小姑娘还真是天真散漫。又毫不留露任何情绪的把广袖给抽回,他语气薄凉,"若没事的话,岂非把军令当成儿戏?"见庞大人离开大帐,梁予馥才深深地替俞将军叹气,可她无法多想,只是疲累的躺回枕上歇着。在庞大人离开后,她就双眼一直微睁的望着帘门处,这熬了一大夜,又面临紧绷之事,在临近天亮时,她实在困的很,实在支撑不了等庞大人回来了,一会就睡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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