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金色,胡乱地贴在耳侧,遮住大半张面容。
而金发的主人不负昔日的神武,无力抵抗般的被宿敌戏弄欺骗,以至于此时正温顺地靠在罪魁祸首的肩头。
温暖的泉水似襁褓一般包裹着全身,一直紧绷着的精神以及肉体才堪堪得到持久的舒缓。
无尽的困意进攻着不甚清明的头脑,在须佐之男神志放松的一瞬,金色的睫毛轻轻煽动几下,彻底阖上眼睫便没有了多余的动作。
形同雨中飞蛾,展翅却不能飞翔,清逸的翅膀浸满了雨水,环抱孕育着它的天空,却变成阻碍它甚至使它无法振作的帮凶,着实令人唏嘘。
“有时我认为我在欣赏着你如何成为我的信徒,sanoo~”
宽大的手掌似游鱼,在泉水中摆动,泛起层层的水纹,裹挟着清脆的水声。
“天照陨落,高天原归于我手;恶神当道,世界在我手得以重生。倒是你,最终还是同新世界落于我的手中。”
苍白的手指分开水流,残落的水珠滴下,与汩汩的泉水相比,细小的声音几乎不值一提。
“我的神后啊……天照只会褒奖你的忠心,众神也只会称赞你的英勇,而我只会接受属于你的一切。”
抬手触上温热的脸侧,温润的手感却是不可否认柔软,莫须有的情感竟是在心中无端升起,与滴落的水珠一般蕴含着几近细致入微的情感,同样是不可否认。
一贯勾着微笑的唇角此时便是一改常态,笑意似是更浓了些。
对于须佐之男,八岐大蛇很少掩饰自身的情感,但是真情实露倒也算不上。
复杂,却不屑纠结……
“为爱而欲求,是爱吗?呵呵,果真有趣。”
微微转头,看向早已昏睡着的须佐之男,眼眸低垂之间映出被玫瑰紫包住的身影。
惬意地靠在池壁,手掌颇有意味地打理着粘在脖颈处的银发,随后又帮着对方整理了一下碎发。
金发中的一缕银白,依旧那么动人,不知鎏金色的瞳孔是否能得到那一丁点的垂怜。
对于圣者,爱更多的是占有与征服。
“想来,倒也无趣了。”
他又笑了,又是熟悉的虚伪,夹杂着似银铃动听般的愉悦笑声。
沐热雾温池,出浴一身轻。
樱花纹的羽织被重新穿好,及腰银发上的水汽被瞬间蒸干。
怀中之人被布巾包得严实,脑袋乖顺地靠在衣衫半开的胸膛,似是进入梦乡,想来是被欺负狠了。
“真是乖巧得不真实啊,你竟会拥有这样的一面……”
宽敞的寝殿添了几样新物件,温度也变得十分适宜,平添了几分前所未有的温馨。
手臂撑着脑袋,斜靠在锦织的软榻上,一头银发如云铺散。
眉梢眼角,皆是春意,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依偎在自己身旁的须佐之男。
肤如凝脂,白里透出些许粉红,熟睡的脸庞是安稳的睡颜,端正的五官间却是掩饰不了的疲惫。
柔软的浴衣遮挡住覆着薄肌的上身,胸口因呼吸浅浅起伏着。
手掌抚上对方搭在花纹锦被的一只手,指腹无足轻重地揉着手背上的皮肤,描绘其下的指骨与血管。冰冷坚硬的手甲下,藏着这样一双细长柔软的手指。
尖锐在外,内里却很柔软,亲手剥开层层的外壳,让猎物主动献出身心,才是极致的乐趣。
搂紧须佐之男的肩膀,在其身边陷入以往的浅眠。“sanoo,成为我的信徒吧……sanoo……”
示弱地祈求,迷茫却不知所措,藤曼横生,蔓延至心底……
虚无的梦,雾霭缭绕,似轻纱,神秘而迷魂,朦胧又细腻。
“成为我的信徒,好吗?”
空灵的声音四起,却寻不到对方在何位置,仿佛四周都是那人的存在。
“做我的信徒……赌注是你,终究是我赢了。”
似真似假,拉不开,扯不断。
悄无声息的云雾仿佛有了形体,在无形当中,恶狠狠地勒住他的脖子,遏制住他的呼吸。
“他们弃你,伤你,最后我再度寻得了你。”
“不要压抑自己的内心,而我会接受你的一切,sanoo~”
“为什么……我……信徒。”
金色的眼眸猛然张开,体内仅剩不多的力量竟要爆体而出,随后又被紧紧压制。
一股剧烈的疼痛自心口处蔓延至全身,体内的神格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刃刺入,微弱的闪电与虚无围绕在周身,痛苦地将身体蜷缩得更紧,口中是受伤的呜咽。
圆润的指甲,化为形似猛兽的尖锐利爪。披散在肩颈的金发向下延伸,变成及腰的柔顺长发,几乎将整个上身遮住。
本想拉起被子将自身包裹住,却不料因尖爪的缘故,随手便将布料划出几道口子,又顺势把被子推得更远。
待疼痛减缓,须佐之男极其缓慢地支起身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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