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微皱着,头也有些钝痛。
“夫人怎麽了?”绣嫣关切地问:“是不是心口疼?”
“…无事,兴许是螃蟹吃多了,有些想吐。”
吴玉霜心知是晚餐後喝的那碗药不对,并没有告诉绣嫣。
侍nv和婆婆们也慌了,找药的找药,接水的接水,又有人端来醒酒汤。
“我去找大夫来。”绣嫣着急,就要出去。
吴玉霜握住她手腕:“不必,只是有些头晕。若叫大夫来,传出去,外人也以为我病了,倒闹大了。”
绣嫣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有些急躁了。
“你陪着我就好了。”吴玉霜说。
深宅幽处,静夜里灯烛明照,绣嫣一直在旁陪着吴玉霜。
吴玉霜只觉得肺腑熬煎得厉害,有一团无法下咽的浑浊之物梗在x口,她吐了一次,又喝了些调治肠胃的药,这才觉得好些。
“咳咳…”
侍nv端来清茶为夫人漱口,又有人把hui物端了出去。
“夫人可好些了?”绣嫣用帕子轻轻擦了擦吴玉霜的唇角:“还难受吗…”
她的眼角眉梢都露着担忧,心疼地微微蹙眉,有些慌神的样子,吴玉霜看到她的这副神情,心里竟然获得一丝满足,宁愿自己病得再重一些,让绣嫣的痛惜更多几分。
吴玉霜点了点头,对其他下人道:“都回去歇息吧。”
屏退了所有侍从,寝房内只剩下妻妾两人。
绣嫣略一思索,又把自己做的桂花糕拿出来,白天并没有吃完,还剩下了三块。
“夫人刚才把晚餐都吐了,若还有胃口,吃一些这个吧,免得夜里饿了。”
“你总是事事都能想到。”吴玉霜浅笑道,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。
“这些小事,红砚姐姐她们也一定想到的,只不过夫人更喜欢我,才显得特别了。”绣嫣笑道。
“哦?那你说,有什麽是她们想不到,只有你能做的。”
吴玉霜说着,温静如秋水的眼睛看向绣嫣的双眼,绣嫣也看向她,眼神在空中一触,像两只灵巧的蝴蝶在空中牵缠一瞬,引起心池涟漪。
绣嫣微微垂眸,眼眸流转,红唇上染了意味深长的笑意:“要我说…”
吴玉霜也低垂着眼,手指缓缓绞着软薄的素白手帕,手帕好像一团云雾或浪花,在指尖默默翻腾。
“我会弹琵琶,唱曲子。”绣嫣含笑道。
“还没听你唱过呢。”
“夫人想听吗?”
吴玉霜点了点头。
“已经入夜了,不如明日再唱。”绣嫣笑道。
吴玉霜摇了摇头。
她小时候听话惯了,每日循规蹈矩,偶尔也想任x一次。
“好,我去拿琵琶来。”
绣嫣取来自己的琵琶。
一把上好的花梨木琵琶,背板上用螺钿贴着流云一般的花朵,琴头上雕饰着鎏金紫燕,这把jg致的琵琶是绣嫣的上一位主人所赠,因为音se上好,绣嫣还没卖掉它。
绣嫣坐在床边,先握着弦轴调了调音调,然後戴上义甲,手指弹挑几下,轻柔缥缈的乐音就顺着指尖流淌而出。
“你不问我要听什麽?”吴玉霜问。
绣嫣浅笑道:“我弹的这一段夫人一定喜欢。”
说罢,绣嫣款弄冰弦,弹了《牡丹亭》惊梦一折。
她有意压低了乐音,手指上的动作小而轻,乐音如同月光下的清浅溪流,在这静夜里显得格外朦胧迷离,就像是从梦里传来的声音一般,又像隔着细纱透露出来的暗香,连烛焰也没有惊动。
“袅晴丝吹来闲庭院,摇漾春如线……”
绣嫣唱起了步步娇,吴玉霜一听便已如醉如痴。
“你道翠生生出se的裙衫儿茜,yan晶晶花簪八宝填,可知我常一生ai好是天然…”
吴玉霜喜欢牡丹亭。
绣嫣之前注意到吴玉霜床前放着两本常看的书,都是胭脂se的封面,一本《牡丹亭》,一本《西厢记》,写的都是情之所至,为情而生,为情而si。
吴玉霜表面上冷静淡然,但心中却蕴藏着血与火一般炽烈的情念,绣嫣是这样揣摩的。
牡丹亭中的小姐杜丽娘於梦中见到自己的意中人,现实触手可及的世界於她而言不过是jg致的牢笼,朽败虚假的幻象,她的情思绮念则流淌成了一条隐秘的、甘甜的河流,氤氲着浅红的玉光,一直注入到梦境的湖泊中去。
那意中人是这河水凝聚而成的一缕幽魂,是她如nv娲般洒泪成珠落在地上立起来的人,剔透,完美,每一滴血每一滴泪都与她联结、共振。
一曲终了,吴玉霜如梦初醒。
“绣嫣,你是我梦里的人吗?”
如果是梦该有多幸运,这样再也不会担心失去你。
如果是梦该有多不幸,这样真切的美好都未发生。
绣嫣放下琴,对吴玉
百合耽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