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晨我们已把它们统统打死了。剩下来那三、四只,你也要躲开它们。这儿另一股气味是你的亲人。”他带着一种恐怖的迷恋心情添上几句说:“那也许是你的老爹爹。你用不着躲开它。不,你也得躲开它。爸说过,一只老公鹿在发情的时候也会杀死幼鹿和一岁的小鹿。你还是碰到什么都逃走的好。”小旗摇摇它的白尾巴,跺跺它的小蹄子,摇摇它的脑袋。“你可不能对我说‘不’。你得听我劝告你的话啊!”他解开它的束缚,将它带到外面。贝尼正在喊他帮着把猎物扛到屋后去。小旗一嗅到熊的气味拔腿就逃,然后又走回来,隔着一段路,伸着它细长的脖子,小心谨慎地嗅着。剥皮和剖肉花去了这一下午余下的时间。午餐没有准备。他们也不饿。巴克斯特妈妈等到比平时晚餐早一个钟头的时候,动手做了一顿热气腾腾的丰盛晚餐。贝尼和裘弟起先狼吞虎咽地大吃,可是刚吃到一半,突然觉得疲乏到了极点,连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了。裘弟离开桌子来到小旗身边。太阳现在刚落下去。他觉得背部酸痛异常,眼皮也沉重得抬不起来。他打着唿哨把小旗召唤进来。他本想去听听他爸爸和妈妈商量去杰克逊维尔购买的东西,以便决定他自己所需要的专门一份,可是他的两眼已经睁不开了。他一头栽倒在床上,顿时进入了梦乡。贝尼和巴克斯特妈妈花了整整一个黄昏,讨论他们冬季最必需的东西。最后,巴克斯特妈妈起草了一张购货单,小心地用铅笔写在一张横格纸上:上好棉布一匹,供巴克斯特先生和裘弟制打猎时穿的裤子之用。漂亮的蓝底白条格子布半匹,给巴克斯特太太的,她现在穿的是十分漂亮的蓝布。家用粗白布一匹。咖啡豆一袋。面粉一桶。斧头一把。盐一袋,苏打粉两磅。铅条两根,制子弹用。猎鹿弹丸四磅。适合巴克斯特先生猎枪用的弹壳若干。填弹壳用火药一磅。土布六码。胡桃牌深色蓝布四码。奥斯纳堡德国粗布六码。粗皮厚底皮鞋一双,裘弟的。纸半刀。钮扣一盒,内衣用。上衣钮扣一板。蓖麻油一瓶(五角一瓶的)。疳积糖一盒。肝丸一盒。头痛片一瓶。鸦片酊一小瓶。樟脑酊,同上。樟脑鸦片酊,同上。柠檬油,同上。薄荷油,同上。还有余钱时,请买黑色羊驼呢两码。福列斯特兄弟的四轮运货车,在第二天早晨路过巴克斯特家时,停了下来。裘弟跑出去迎接他们。贝尼和巴克斯特妈妈随后也跑了出去。勃克、密尔惠尔和雷姆三人在运货车的车座上挤在一起。从他们身后的车斗里,传来了争吵喧闹和哀叫的声音,只见一堆堆油光光的黑毛团纠缠、扭打在一起,中间飞闪着小牙齿和小爪子,转动着一对对圆溜溜的黑眼珠子。这些小熊各自的绳子和链条都无可救药地纠缠在一起。一大桶走私的威士忌酒放在中间。一只链条较长的小熊,高踞在酒桶顶上,超然于纷乱之外。裘弟跳上一个车轮去窥视。一个带有尖爪的脚掌猛地掠过他的脸,他赶紧跳回到地上。那货车简直是一个疯人院。贝尼叫道:“你们不用奇怪,杰克逊维尔全城人都会出来,跟着你们的车子跑呢。”密尔惠尔说;“这样才能卖到好价钱哩。”勃克对裘弟说:“我一直在想,草翅膀看到它们会多么高兴啊!”草翅膀要是还活着,裘弟渴望地想,也许可以把他们俩一起带到杰克逊维尔去了。他满怀热望地看着这三个人脚下那块狭窄的地方。他和草翅膀可以舒适地坐在那儿欣赏外面的世界。勃克拿了巴克斯特家的货单。他说:“这儿似乎写上了一大堆东西呢。要是卖不上好价钱,或者钱不够,我该删掉什么呢?”“格子布和家用粗布。”巴克斯特妈妈说。贝尼说:“不,勃克。无论如何要把裘弟妈的格子布买来。最需要的是格子布、斧头、弹壳和铅条。还有胡桃牌深色蓝布,给裘弟的。”“蓝底夹白条,”裘弟叫道。“蓝白相间,勃克,就像有环节的蛇那样。”勃克喊道:“好的,要是钱不够,我们会停下来多捉几只熊的。”他举起缰绳抽打着马背。巴克斯特妈妈在后面尖声叫道:“那羊驼呢是最可省的。”忽然雷姆叫道:“把车停下。你们想我见到了什么?”他用大拇指向挂在熏房外面墙上的那张公鹿皮一指,接着就从货车的车座上跳下来,推开前门,迈着瘦长的腿,大踏步向熏房走去。他又转到另一边搜寻,发现了挂在钉子上阴干的鹿角。他不怀好意地走到贝尼身边,一拳就将他打得直撞到熏房的墙上。贝尼的脸变得煞白。勃克和密尔惠尔急忙跑了过来。巴克斯特妈妈转身跑进屋子,去取贝尼的枪。雷姆说:“这教训你下次不再对我撒谎。你当时偷偷地溜开去,不就是去打那只公鹿的吗,呃?”贝尼说:“我本来可以为这个打死你,雷姆,可是杀死你这样的人实在太糟糕了。打死的那头公鹿完全是偶然碰上的。”“你撒谎,”贝尼不理雷姆,转向勃克。他说:“勃克,从来没有人认为我会撒谎。要是你们都记得这一点,你们就不会在狗的交易上失败了。”勃克说:“对的,贝尼,你不要理他。”雷姆转过身子,高视阔步地回到车子旁边,爬上了车座。勃克低声说:“非常对不起你,贝尼。他已变得下贱到极点了。自从奥利佛带走了他的意中人他就成了这副怪模样。他就像一头找不到母鹿的公鹿那么丑恶。”贝尼说:“我有心在你们回来时分给你们四分之一鹿肉的。我发誓,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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