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,令人不敢靠近。
养尊处优了一辈子的贵妇人瞬间惨白了脸,眼前人,竟比她陪同丈夫赴宴,曾经见到的高官权贵还要气势逼人。心头一时惊骇无比,怀疑起来,难道这是哪位权贵?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泼下,刺啦一声,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骤然熄灭。“您……”她颤颤巍巍地组织语句:“您是——”白希耐心已经到达极限,打断她的话:“你说的话可有凭证?”“我、我……”齐夫人上下嘴唇磕绊起来,竟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。白希抚掌而笑,眼神冰冷,令人如坠冰窟:“既是这样,滚吧!”她脸色骤变,身旁急于表现的丫鬟已经怒喝一声:“大胆!我们家夫人可是——”“小翠!”“可是什么?报上大名,让江阳城的百姓也听听,你姓甚名谁,家住何方,是何身份。”刚才的事,早就引来了不少百姓围观,众人正看得起劲儿,忽然被白希点到,一个个跃跃欲试,出声助威。济世药堂的陈大夫可是好人,不仅医术高明,而且时常免费诊治,救济穷人,这富家太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,竟然欺负陈大夫的徒弟。还是这样小一个女郎,羞不羞啊!再说大家一群人,叫嚷起来,谁知道是谁说的?法不责众嘛。齐夫人环顾四周,周遭人正对着她指指点点,一个羞愤涌上心头,叫她几乎立刻灰溜溜地跑了。刚上轿子,还能听见其他人热烈的呼声。经此一事,原来的计划自然是不能做了,白希握着她的手腕,想起方才的事,眉眼一片凛然。他心情前所未有的激荡,迫切需要攫取什么,权势,地位,不过一个官宦女眷,竟也敢这样对待她!他拧紧眉头,忽然醒悟,眼中闪过一抹诧异,为什么他会这样想?一些念头如无根浮萍,琐碎地浮出脑海,他能怎么做呢?白皙低垂眼眸,张开掌心,白皙细腻,没有一丝痕迹,可他曾试着拿刀划开手掌,却发现刀刃反卷,自己反倒毫发无损。促使他萌生此念,还是因为玉明涧的蜜蜂,他摘下蜂巢时才发现,愤怒的蜂群对他毫无伤害。这般神异之事,从来只在话本上见过。他蓦地想起玉明涧,看来,还要找机会,去玉明涧查看一番。白皎忐忑不安地看着他,小心翼翼地问:“三哥?”声音打断他的思绪,白希偏头看向她,温和地问:“你没事吧?”白皎想到今天的事,笑容没落几分:“没事。”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,白皎垂眉敛目,忽然很想回家,不是逃避,她忽然产生了一个迫切的念头。这次来找师父,竟然意外从她口中得知一个消息,关于她一直苦苦寻觅,求而不得的仙人。陈大夫年少时意气风发,为了追求医术,走遍名山大川,某日途中碰到下雨,便在一处破庙里暂住。庙宇破旧,几乎称得上四处漏风,可那时周遭根本没有避雨的地方,他急匆匆跑进破庙,看见桌案上供奉的神像颜色灰败,早已损毁,一阵穿堂风倒灌庙内,为了避风,他躲在神像后面休息。夜半时分,忽然被一阵打斗声吵醒。一个黑袍人蒙着面,发出桀桀怪笑,在他对面,另外一人身着白衣,英俊不凡,他掐念法诀,一把长剑倏忽放大,两人争斗间,他听见什么魔修邪道,杀人屠城。还不等他反应过来,白衣人忽然全力一击,长剑在半空游弋,径直刺穿黑袍人。陈大夫睁大眼睛,扒着神像,他清楚看见,倒地后的黑袍人化为一片灰烬。白衣男人半跪在地,借着皎月光辉,他看见对方唇角溢出丝丝缕缕的血迹,显然身受重伤。陈大夫医者仁心,从神像后面出来,喂他吃药。对方摇摇头:“没有用的。”他惊愕至极,那人朝他看来,他不明所以,对方却黯然下来,长叹一声:“可惜,可惜,你身上没有灵根,与大道无缘。”他当时年少无知,不解其意,后来才知,这世界上,天外有天,人外有人,他碰到的,竟然是天外仙人。对方知道他是大夫,留下一本医书后,便离开了,他眼睁睁看着,白衣人飞剑陡然放大,他踩上飞剑,破空而去。而他留下的那本医术,令他至今受用颇深。陈大夫说完这些,自己都有些怀疑,到底是真,还是假,他让她权当听了个故事。白皎毫不犹豫的相信了。她想到玉明涧,只觉告诉她,那里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。此时此刻,他们的念头竟出奇地达成一致。白皎回家后,没有隐瞒白日发生的事,她一五一十说了出来,因为耳聪目明,倒是听到那人仆从说什么齐府。加上这段时间,某位齐姓公子和二哥白林来往频繁,她用头发丝想想也知道,对方或许就是那位齐公子的家人。她能想到的,白林只会比她更全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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