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垣抬手摁住了眉心,深吸一口气,“你不要脸我还要脸,起来。”“那你不生气了?”何言晃了晃他的衣角。“不生气,起来。”盛垣咬紧后槽牙。“不像真的。”何言察言观色了一波,重新又端正了一下跪姿。盛垣:“……”真的,手边要是有个趁手的工具就好了。这么想着,何言身后的孙白忽然往前一步,走到了盛垣的身边。然后伸手,摊开掌心。“那个……不好意思,打扰一下,我觉得你现在可能需要它。”盛垣垂头一看, 莹白的掌心是一把钢尺。何言勾着脑袋一看就炸毛了,“不是,你随身带着这个干什么?!”孙白低声:“这是我们会所的服务生每个都要带着的,如果服务的boss不满意……”声音越发弱下去,何言还没来得及再骂两句,眼见着这人慢悠悠滑了下去,然后摔在他们俩的中间。“哎哎哎——”何言眼疾手快捞了一把,孙白才没摔到地上去。“你没事吧你……我就嗓门大了点而已!”何言一慌,倒不记得给他先把个脉看看。“我觉得……我……”孙白一句话还没说完,脖颈一软,耷拉了下去。好,晕倒在自己怀里了。何言赶紧托着他想找个干净地方放下,忽然想到眼前还有个盛垣直勾勾站着,吓得手一松就把人往盛垣怀里扔。盛垣后退一步,人却已经塞过来了,“你干什么?”“我不能接触雄性,我答应过你的。”何言眼巴巴看着他,“虽然只是个病人,但你现在在气头上。”盛垣手里抱着这么个人,也不敢松手,只能咬着牙瞪何言,“医生眼里无男女。别装!快点给人看看!”“是你让的啊。”何言指了指不远处树下的长椅,“要不你先放那儿去,放平了把脉才清晰。”盛垣憋着一口气,抱着人往树下走。怀里的青年晃悠悠醒了一点,艰难抬眼看了看,沉重的眼帘掀开,只模模糊糊看到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庞,月光落下来,寒霜一样在他的眉间停留,有点冷,有点傲。但怀抱很暖。孙白的意识又沉入了黑暗。盛垣不知道人醒过一秒,把人平放在长椅上,何言立刻走了过去,伸手搭上了他的脉搏。
“没事,气血太虚,脉象浅弱。”何言言简意赅,“大概是低血糖,饿了。但这人本身身体底子可太差了,看脉象可孱弱的很。”“他是这边会所的服务生,我去通知会所的人过来领走吧。”何言不打算沾手太多,孙白从一开始跟着他,他就有异样的感觉,最好就终止在这里。盛垣却有点不放心,“你看他瘦的,看上去也没多大年纪。要是能吃好睡好,怎么会低血糖?要不还是带去你医院吧,等他醒了再让他自己回来,也不远。”何言点头。老婆没意见,他就没意见。医院多张病床的事,问题不大。回去的路上谁也没沾手,何言一嗓子把吴勇喊了过来,抱人,开车,全程都是吴勇。人被放在副驾的时候还在昏睡着,何言让吴勇给他喂了颗糖。孙白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有一枚粗粝的指腹拨弄自己的嘴唇,然后就有甜甜的味道涌入唇间。是做梦了吧。好久没好好睡一觉。孙白脑袋一歪,又陷入了沉睡。车子直接开到言盛国际医院,何言在路上就联系医院准备好了,转运车推到面前,麻利的把人接进了病房。“醒了以后给他做个全身检查。”何言嘱咐道,“从言盛国际医院走出去的每个人都必须是健康的。”“是。费用……”医生为难。“费用挂盛氏账上。”何言回答得十分干脆。盛垣轻笑,转身回去,“现在倒是分的清楚了。怎么就挂我账上了?”倒不是认真要计较这点小钱,堂堂盛氏总裁还不至于,就是好奇。何言一本正经跟上,“你不懂,我这个人夫德极好,一旦跟他产生了金钱纠葛,到时候说不清怎么办?你还不把我蒸了煮了?”“你就不怕他和我说不清?”盛垣有点咬牙切齿,怎么回事,他好像一点威胁感都没有。怪自己把他惯的,有恃无恐。何言摇头,“你要是看上了别人,那一定是我对你不够好。那是我的问题,不是你的问题。”盛垣脚步一顿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他想过何言这次犯了个错回来会怎么撒泼打滚求放过,去之前心里也确实对他存了沉沉的埋怨,真的做好了狠狠给他长个教训的准备。可是这短短一句话,却让他满心的气愤埋怨一瞬间分崩离析,化作尘烟消散。罢了,栽他手里了,盛垣长叹一声。 胖点手感好孙白醒过来的时候,入目是刺眼的白,头顶的方灯亮的扎眼,消毒水的味道丝丝缕缕渗透进他的呼吸。他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,一下子扯到了右手的输液管,疼的倒吸一口凉气,“嘶!”“别动。”床旁的护士按住了他,“在给你输葡萄糖,你低血糖,晕倒了。”“谢谢。”孙白轻咳了两声,顺着护士的手躺了回去,“这是哪里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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