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?”
“你们找到我妹妹了吗?”
黎志说:“你想跟我做交易?”
刘熏深呼吸,“你保证找到我妹妹,我就告诉你!”
黎志神情一肃,“小姑娘,我不是在跟你做任何交换。霍烨维遇害,刘晴失踪,查清真相是我们刑警的职责,你什么也不说,我们还是会去做。”
审讯室的门在刘熏眼前关闭,她的表情异常痛苦,仿佛在极力忍受着什么。
鸣寒在陈争的遥控下抽空去了趟函省政法大学。很多老师还记得祝依,大一入学,她的优秀就遮掩不住,这种优秀不止是学业上的,她对法律援助非常热心。
学校有规定,在大三之前,学生不能参与正式的援助,这是对学生和被援助方负责。但祝依会悄悄“接活”,力所能及地给与求助者建议,超过能力范围,则会尽力请求学长学姐帮忙。
她的一位学姐已经留校当老师了,据她回忆,祝依大二时,接待了一个很年轻的女人,女人的兄长死亡,老家改建成景区,赔偿“可观”。但这所谓的“可观”只是表象,要是拿了钱,地就没了,当时那块地不挣钱,以后却难说。女人拿不准要不要坚持,来找祝依,祝依还去了居南市一趟,并且来咨询过学姐。但学姐虽然对这事有印象,具体的却说不上来。
鸣寒将情况同步给陈争。
“微末山庄”的开发商是函省鼎鼎大名的地产集团,陈争见到当初做“微末山庄”项目的赵总,提及最早的拆迁计划。
赵总说,刘熏差点坏了他的事,集团批下来的赔偿金已经相当丰厚,居民们很多愿意拿钱走人,刘熏这个小姑娘却非要和他谈“合作”。他当时挺不屑的,心想你跟我有什么好合作的?但刘熏却找来了一个“顾问”,二十出头,说起话来却有理有据。
她们的述求也很清晰,刘熏不会搬走,但也不会阻挠“微末山庄”的建设,只要求“微末山庄”在开发区划给她一块地,不干涉她的经营,同时她保证,绝不会破坏“微末山庄”的整体规划。
赵总是不信刘熏能做起来的,但如果不搞定刘熏,项目就无法继续进行,对大企业来说,时间等同于金钱。赵总强调自己并不是怕刘熏,只是觉得刘熏找来的这位“顾问”年轻有为,今后说不定有用得到她的地方。所以双方签订合同,“ke”和“微末山庄”共同发展。
赵总颇为欣慰,如今“ke”已经成了“微末山庄”里的一大看点,只是霍烨维案给“ke”的发展蒙上了阴影。
陈争问赵总,那位“顾问”是谁。赵总记不起对方的名字了,但记得她来自函省政法大学。陈争拿出祝依的照片,赵总接连点头,“就是这个小姑娘,厉害啊,后生可畏。”
居南湖上阴云滚滚,冬天少见的大雨倾泻在湖面,被饲养的雨拥挤在水面上。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来到养殖区后门,雨衣遮住了他的面容,他长时间地屹立在风雨中,几番转身,却又没能真正离去。
他似乎正在经历艰难的挣扎。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没能完成,那些夺走他女儿性命的人还好好活在这个世界上。他必须藏起来,直到杀掉他们所有人为止。
可是如果他真的躲到那个时候,那和他的女儿差不多岁数的姑娘,就要被毁掉人生了。她帮了他,他却把她推向深渊。
他和那些将他女儿推向悬崖的人有什么区别?
他又向养殖场迈了一步,脚步踟蹰。而这时,车灯的光明从四面八方打来,剑一般穿透了雨幕。他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,模糊的视线中,看到拿着枪的警察朝他包围而来。
梅锋在滂沱的雨中缓缓举起双手,布满老茧的手指止不住地颤抖,他苍老的眼中写满不甘,嗓音嘶哑而低沉,“我来自首。”
市局走廊,刘熏远远看着梅锋被押送到一间审讯室,忍不住喊道:“梅叔!”
梅锋听到声音,脚步一顿,却没有朝她看来,像是根本不认识她。
梅锋六十岁了,他脸上虽然沟壑纵横,尽显疲态,却给人一种他尚有力气没有使完的感觉。他不敢老去,因为他的敌人还没有死去。他抬起头,沉默地看着陈争。
陈争用他在茶厂时的称呼叫他,“梅老板。”
梅锋愣了下,苦涩地笑笑,“我从来就不是老板,哪个老板能混成我这样?”
陈争问:“你说你来自首,龚小洋、卢峰、朱小笛是你杀的?”
梅锋挺直了脊背,双手握成拳头,“是。”
陈争问:“因为你女儿梅瑞?”
听到“梅瑞”这两个字,梅锋脸上的筋肉颤抖起来,一位父亲的悲苦在那些深刻的皱纹里汇集、蔓延。少顷,他发出喑哑的声音:“是。”
即便已经推测出大半真相,陈争仍旧需要从嫌疑人口中得到切实的口供,“你和李苹从戈子镇将梅瑞接回来之后,到底发生了什么?”
梅锋先是沉默,而后道出比曾红等人交待的更加无奈的困境,那是受害者角度的血淋淋悲剧。
梅瑞就是被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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