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连连摇头:“不不不,也好不到哪儿去,都是乌七八糟的。”舒青窈用丝绢擦拭眼角的泪:“唉,是我命不好。”眼风落去备好的礼物上:“罢了,此事多说无益。雾菱,我们还是赶紧去看老夫人和大夫人吧。”不然,这眼泪干了,多可惜。福寿堂。阴夜无月,但春风回暖。院子里的冬菊雪梅都凋谢殆尽,反倒是桃杏枝子上打起了一簇一簇的花骨朵儿。舒青窈经过时看到,心间不觉划过一丝惆怅。“李嬷嬷,老夫人睡了么?”雾菱上前问。李嬷嬷正在合门,听到声音,转身。见到是舒青窈和雾菱,一声低呼:“苏小姐回来了?”看向她的脖子。舒青窈指尖触了触已经淡却的伤痕,浅笑一瞬:“才治好回来,没想到府中又出了事。也不知道老夫人怎样了?青儿特意寻了上好的人参来。”示意雾菱把礼盒送上。李嬷嬷双手接过,道谢一声:“苏小姐有心了,原本老夫人还叫老奴提前备些补药,到时候给苏小姐您送去呢,没想到……”叹口气:“老夫人才睡下,苏小姐不如明日再来?待老夫人醒后,老奴替您转告老夫人。”“那多谢了。”舒青窈颔首。引雾菱离开,又转去看魏郑氏。不知魏郑氏是病了还是不愿见人,舒青窈和雾菱在门口候了片刻,初晴满脸抱愧地出来。“二位还是先回去吧,夫人她今日伤心过度,又惊又惧,已经昏过去三回了,实在是不便见客。”舒青窈:“既如此,那就不打扰了。”和雾菱走出院子,雾菱不禁叹了口气。“好端端的,叹气做什么?”雾菱捏着发梢:“奴婢是觉得,短短三个月,魏府就这样了,像以前小姐说过的什么‘无常’。”“世事无常?”“对,世事无常!”雾菱咬了咬唇。“是啊,所以更应该珍惜当下。”舒青窈浅弯唇角。忽而看到雾菱身后的一丛足有人高的草木微微颤动,她脸色微变,将雾菱护去身后,小心上前。“啊……”“表小姐?”白若璃跌坐去地上,满脸是汗。舒青窈伸手将她扶起。“怎么了表小姐?”雾菱也凑上前来帮忙,“怎么就您一个人呢?”白若璃拍了拍心口。“原来是苏姐姐,”她咽了口唾沫,“灿星她去取衣裳了。”舒青窈拿出丝帕替她擦汗:“表小姐胆子这般小,下次还是别一个人单独呆着了。”“不不,”白若璃摆手,“是方才阿璃遇到了三表哥身边的晋蜀,说三表哥还在外面料理大表哥随侍的后事,晋蜀说那些人死得可惨,定是心有不甘。阿璃想着那些人在魏府做了多年,而刚才苏姐姐和雾菱两个站在那里,又是两团黑影子,所以……”舒青窈轻轻抚着她的背:“我们去亭子里坐坐。”“好。”雾菱见状,便折回魏郑氏的院子,找初晴讨了些热茶水。舒青窈扶白若璃坐下,见她脸色依旧,便问:“我只听雾菱说了两句,还不知魏家大爷那边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白若璃接过雾菱递来的热茶,双手捧了,连抿几口,道:“三表哥替大表嫂跑了一趟官府,回来后说,那些……那些尸体,的确是魏府里的人,但是没有见到大表哥。官府推测,是山匪绑架,打算勒索。可魏家到现在还没有收到任何绑匪的消息,大表哥是生不见人,死不见尸。”舒青窈若有所思。“那,表小姐见过老夫人和大夫人了么?”她问。白若璃摇头:“姑母一听说大表哥在回来路上出了事,就卧床不起了,李嬷嬷说她还呕了血。大表嫂更难受,昏厥好几次,三个表侄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眼下魏府用‘乱成一锅粥’来形容,丝毫不过。”顿了顿:“一切都交到了三表哥手里……”声音轻飘。她一个妇道人家,有些事就算知道,也不好说什么。但一想到魏行昭挖空心思拆散她和裴言,这几年来将她哄骗得团团转,她又觉得这件事上,她可以做些什么。偷瞥舒青窈一眼,她知道,一旦她反嘴不嫁,那魏行昭必定立刻迎娶舒青窈。经历了这些,她也不愿看舒青窈落入魏行昭的手中,便伸手握住舒青窈的手腕。“苏姐姐,其实,阿璃应该恭喜你的。”“此话从何说起?”舒青窈反覆住她的手。白若璃抿了抿唇:“虽然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太合适,但苏姐姐你想,云州城始终得有城主的。自姑父过世,原本城主之位,不是大表哥就是三表哥。眼下大表哥又出了事,便只有三表哥能主持大局了。待苏姐姐过门,就是大家艳羡的城主夫人!”此话一出,舒青窈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。只是明白归明白,又不懂为何她要给自己提醒。
白若璃不是视她为情敌吗?就算裴言这段日子乱了白若璃的心神,转变也不至于这般快速。难道在她离开期间,白若璃和裴言的感情发展了?见舒青窈面露疑惑,白若璃还道她没有听明白自己的弦外之音,加重语气:“苏姐姐能嫁这么一个夫婿,以后的日子,便可以享清福的。凡事都有夫君谋划着,苏姐姐不用费任何心神。”“谋划。”舒青窈故意咬重这两个字。白若璃点点头,收回手,又不再继续说下去。 女人碍着雾菱在旁,又不知舒青窈的心意到底如何,白若璃点到为止。放下温热的茶盏,起身浅笑道谢:“说了这么会儿话,阿璃心里踏实多了。谢谢苏姐姐陪阿璃。”“你我之间,无需言谢。”舒青窈亦是起身,虚虚扶她一把。见她身边伺候的丫鬟灿星已经到台阶下,手里拿着披风,便道:“时候也不早了,表小姐早些回去休息吧。”白若璃点头:“得空再来和苏姐姐叙话。”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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