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我失望透顶。而我最希望的是大伯母……”蔡美月看向蔡家大太太,然而她的大伯母没有抬头。在蔡美月身边的叶应澜能感受到她的惋惜。女人如果自己不愿意走出来,别人还有什么办法呢?余嘉鸿跟蔡运亨说:“大表哥,今天的事,你跟大舅舅和二舅舅,还有我爸说一下。大舅舅是本地华商的支持,二舅舅那里是政府方面,我爸那里,我得让他掏钱。”蔡运亨抬头跟几位长辈说起刚才的所见所闻,和他们商量下来的打算。蔡家二爷抬头:“运亨、嘉鸿,你们这个想法非常好。英国人正在担心大量难民涌入,香港承压。现任港督在谈及香港治理的时候说过,英国无论哪一处的殖民地都不像香港这样,与其母国保持了最为紧密的联系,当年辛亥革命推翻满清,全城华人沸腾。英国保持中立,但是对在港华人支持内地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他们不想华人子民离心。所以不会关闭口岸,但是忧心难民涌入,香港不稳,急需纾解之道。我会全力支持。大哥,你说呢?”昨日只是个设想,今天儿子和外甥已经谈出了个具体的方案,他怎么能不支持?蔡家大爷也点头:“正如你们说的,国内现在工业生产几乎停滞,工业品稀缺,如果能在香港用最快的速度恢复生产,源源不断地输入国内,也能缓解国内的燃眉之急,可以支持国内抵抗侵略。只要你们做,不管结果如何,这都是做对的事。”蔡家二爷转头跟女儿说:“你全权负责跟你大哥和表弟的合作,他们有需要我们用到的人脉,无论华洋,我们都尽力解决。”“爸,您放心。我一定全力支持大哥和嘉鸿。”蔡美月正色说道。这事定下了基调,大舅舅站在华商的角度说事,二舅舅则是从洋人角度分析,分析了当前香港的局势,需要如何才能最大限度地帮助国内。余嘉鸿走过去,给大舅舅倒了一盏酒:“大舅舅,我敬您一杯,希望您能真能全力给大表哥支持。”外甥这么说话,蔡家大爷不太高兴了,他沉声:“怎么,你怀疑我连亲儿子都不支持?”余嘉鸿笑:“人啊!说起来是一回事,做起来又是一回事,明日晚宴,您能以大表哥为重,带着大表哥应酬?我在星洲,我阿公都带着我去泉州同乡会,看人宗族处理事务,恨不能跟所有人说以后要继承余家的家业,他老人家难道不知道我上头还有我爸和我叔,我还有堂弟?这是从内心的偏爱偏疼偏心,他老人家就是控制不住。”“大哥,你外甥的意思,明天晚上,你别时时刻刻带着你小老婆,也让运亨露露脸。”大太太横了儿子一眼,“跟自家舅舅说话,用得着拐弯抹角吗?”“大舅舅。”余嘉鸿端着酒杯。大舅舅站起来:“你们全好人,就我一个恶人,是吧?”二舅舅也端起杯子,站起来:“大哥,这话怎么说的?没有大哥大嫂,哪儿有弟弟妹妹们的今天?来来来,咱们全家都敬一下哥嫂,蔡家真的是长兄如父,长嫂如母,弟弟妹妹们就期望大哥一脉都有出息,兴旺发达。”全家站起来,拿起杯子对着大舅舅,大舅舅端起酒杯,看向外甥又看弟弟,一口喝下。
二舅舅和余嘉鸿同干了一杯。夜里行车蔡家两位爷怕不安全,二舅舅家也没那么多车子和保镖,蔡家大爷让自己的车和保镖送两位妹妹回去,他上了老妻的车。看着太太已经几乎全白的鬓角,他心头唏嘘,柔声说:“秀英,我们都老了,我至今还记得运亨出世的时候,你出了月子,带着运亨回娘家住几天,我去接你们娘俩,我接过襁褓,掀开盖在孩子头上的纱巾,亲了又亲,我爹给孩子取名运亨,说老二就叫运通,我开了商行就用这个名字……”蔡家大太太听着他的话,拿出手帕擦着眼泪,一时不知从哪里说起,她只擦眼泪。“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我不疼运亨和运通?运亨是我的余家家族在南洋,南洋华人生意做大了,总归和母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,香港通常是中转站,所以商界好友也不少,加上蔡家大爷的面子,本城叫得上名号的华商几乎都会到场而更加为这个宴会添彩的是,蔡家二爷出面邀请了政府要员出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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