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凡大户人家,都知道厨子不偷五谷不收,水至清则无鱼。谁不希望下面的人都能认真办事,不要贪墨,然而这是想得很美,实际上不太可能。这个罗阿福就是这样的人。他妈是爷爷的奶娘,当年太爷爷因为做买卖大亏,不受人待见的时候,这位奶娘忠心耿耿。爷爷感念奶娘的恩情,来马来亚落脚之后,就将奶娘一家接了过来,奶娘两个女儿一个儿子,老太爷待这个奶兄弟比叶家的那些堂兄堂弟还好。家仆的儿子安排进叶家的产业做管事,也很正常。爷爷不是不知道自家的奶兄弟是个什么人,所以给个薪水不错,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岗位,养着他。马六甲这一家规模相对小一些,车行不是百货公司,车子和零配件都是统一采购的,加上规模放在那里,而且三家车行互相有比较,成本收益,明明白白,能胡来地也小一些。马六甲离开星洲又近,老太太跟儿子在马六甲养老,爷爷奶奶过去探望也方便。这么一来,这么多年也就过去了,大半年前叶应澜还跟爷爷讨论过这家车行成本远高于其他两家车行,几乎不赚钱,那时候爷爷就说,他奶娘刚刚过世,就拿她儿子开刀,总归不太好,反正阿福爷爷已经五十三了。再说已经决定把车行给她做嫁妆了,到时候找个机会,让阿福爷爷退了,回家养老就好了。现在吴叔提醒她机会来了,但是恶人要她来做。当然,这一点问题都没有,毕竟自己才是老板吗?这个恶人该怎么做呢?叶应澜可以想象,她现在跑到马六甲跟阿福爷爷说,让他退休养老,她都能想到,阿福爷爷会把眼睛瞪得像铜铃,然后用粗壮的手指指着她,骂她没良心。这样当然也行,但是跟余嘉鸿在一起了,她总觉得这么干,有点太过于直接了,当时她是怎么让她爸改邪归正的?车子到了鸿安门口,她推开车门要下去,突然想起一件事:“吴叔。”“嗯?”“最近三家车行销量分别是多少?”叶应澜下车问。“我们这里有三倍,槟城没那么多,可能是没有秀玉,也有两倍,但是马六甲没丝毫动静,罗经理让所有想要以旧抵新的客人来星洲。”吴经理说,“他说他们那里没空收破烂。”“这次双薪,马六甲车行没有。另外,你通知一下,车行开业以来,第一次有这样火爆的量,为了感谢所有为此努力的同仁,我和您亲自去三家车行,给大家庆功让每家车行都做好准备,当天,还要请舞狮,一定要弄得热热闹闹。另外广告继续给我打,在今年十月一日起在兴裕行购车的主顾,都可以免费获得一张抽奖券,可以期待新年大奖,特等奖,返还购车全款,其他奖项我们再想想。”“大小姐?您这是?”“这个月双薪没有拿到,还不要紧,下个月开始按照工时计价,工作量继续回攀升,干得多拿得多,而且还在促销过程中,我要让马六甲的伙计知道别的两家的车行的伙计,会拿钱拿到手软,而他们如果不做改变,你知道的。”“民不患寡而患不均?”吴经理说。“对,他要么给我干,要么找我爷爷哭,只要他找我爷爷叫唤了。”叶应澜看着走过来的乔启明夫妇,“现在,我拼命想要搜罗的旧车是为什么?嘉鸿跑国内是为什么?是他在阻挠我收旧车,是他影响我为国内运送车子。”吴经理微微张嘴,见叶应澜快步走向乔启明夫妇,她连忙跟上。“启明叔、婶婶,昨天睡得如何?”“很好。我们一家还吃了星洲菜。”乔启明说。“是吗?刚开始吃不太惯吧?星洲菜酸辣,多香料。”“其实还不错的,海南鸡饭、肉骨茶还有咖椰酱吐司,都很不错,就是加了那个什么酱的炒青菜,一股子味道,吃不惯。”乔太太说。叶应澜笑:“那你们可真会挑,基本上都是很合我们宁波人的口味,青菜里是加峇拉煎酱,所以有股味道。喜欢的人特别喜欢,第一次吃的人可能受不了。”夫妻俩上了他们的车,乔太太有些意外:“应澜,你会开车?”“车行老板还不会开车?”乔启明说道。“也是学了一年不到,刚刚开熟练。”叶应澜一路开,一路介绍星洲的风貌,车子开到他们车行门口。乔家夫妻俩看见车行门口排着长队,乔启明说:“车行门口还能拍长队。”“是在买糕点。”乔太太指着说。“对,就是我们星洲车行的特色,秀玉的娘惹糕。”叶应澜把车停进院子,下车说,“其实也不知道是车行成就了秀玉的娘惹糕,还是说秀玉的娘惹糕带动了车行的销售,以旧抵新这个业务广告在马来亚和印尼同时投放,我的车行实际上就开在海峡殖民地的三个城市,论城市地位,槟城是海峡殖民地曾经的首府所在,我们姑且不论以前三家车行销售如何,在这个新广告投放之后,我之前就跟您解释过,因为卡车维修问题和旧车买卖的问题,所以导致卡车维修和买卖都存在问题。这个以旧抵新是一下子释放了需求,所以会在短期内爆量。目前开展这个业务槟城和星洲两家车行,星洲就比槟城销售高了不少,也有可能是我们这里店堂里一个伙计特别厉害。”“反正不管怎么样?做生意讲究人气,能为车行带来这么多人气就很厉害了。”乔启明跟太太说。叶应澜伸手做出请的姿势,她带着两人进了店堂,她跟一个女佣说:“跟秀玉说,那位苏州糕点大师来了,让她拿糕点上来介绍。”“大师?我可不敢当。”乔太太说。“那一日吃到您的糕点,我实在不敢想,居然能有这么好看,还好吃的糕点。”船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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