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亏现在是雪夜,路上行人少,否则会失控,后面唐筠英轻呼出声。车子停了下来,司机有些为难地说:“姑爷,要不我们不要出去了?等我师傅明天来上班带您过去。”“我来开。”余嘉鸿说。余嘉鸿和司机换了位子,他边开,边跟司机讲大雪天要怎么判断车距,要什么时候刹车,拐弯的时候要怎么注意。“你这个时候换到低档,用发动机减速,然后采用点刹,这样减速快,而且安全。”余嘉鸿示范给他看。“姑爷,好厉害。你不是南洋的吗?南洋下雪吗?”司机问,“上海都很难得下雪。”“星洲从来不下雪,但是我学会开车的时候,在费城,费城冬天常下雪。”余嘉鸿说,“没事,你会开车,试几次就会了。”其实他这一手驾驶技术是上辈子学的,贵州到重庆那一段,高山峡谷,路基松软,遇到雨雪天,还载着重物,那都是用他们司机的血填平的。路上几乎没有行人,但是廊檐下蜷缩着流民,雪花卷进去,如果身上湿透了,这种天气很快就会冻僵。他们从英美公共租界到法租界在到关卡,秦先生撑着伞,在关卡那里等。秦先生上了车,带着他们去了一家小学:“何神父正在安置刚刚劝过来的难民。”“好的。”车子开进了小学,他们一起下车,在教室的廊檐下,那位独臂神父站在那里。“小余先生又见面了。”何神父笑着说。余嘉鸿笑着说:“是的,这次是向您求救来的。”余嘉鸿把刚才跟叶永昌和唐先生的安排跟何神父说了,他说:“我知道要把人先安排进室内,雪再下大,然后大雪融化,那些滚地龙根本没办法住。但是具体怎么安排协调,法,经过讨论,他们抽调出了三十人的队伍,来帮助安置苏家宅的难民。等定下方案,讨论完已经是凌晨两点多,余嘉鸿起身感谢何神父和工作人员的帮忙。“孩子,你是在帮我们。”何神父说,“我再上海生活了二十五年,而你是初次来到上海的人。”余嘉鸿先送唐家兄妹回唐公馆,跟他们约了明天早上七点在鸿安酒店大堂汇合,他会去鸿安借一个宴会厅,来进行初步安排。兄妹俩下车,余嘉鸿推开车门:“我们换个位子,你来开回酒店。”“我?”司机有些疑惑。“路上我纠正你。不用等你师傅来了再教你了。”司机跟他换了位子,只是这种路况遇见得比较少而已,余嘉鸿带着他开了一小段他就顺了。到酒店下车,余嘉鸿给了他一个大洋的小费。“姑爷,您教我开车,不用了。”“陪了我大半夜,辛苦了。”余嘉鸿进酒店,已经接近凌晨三点,洗了个热水澡,调了六点半的闹钟,歇一会儿就起床,这一夜不知道有多少人再也醒不过来了。却说唐家兄妹下车,走进大门,唐筠英还回头看余嘉鸿从车上下来,笑着让那个司机上车。“he is the an of y drea!”唐筠英跟哥哥说。“梦中情人?”唐均豪哼笑了一声,“这种来了一天,就能拿出一点诱饵,让他岳父和爸听他的话,乖乖把事做下去的男人。你还真的只能在你梦里想想。还有知道叶家是个什么身家吗?听爸爸和那个女人说的话,余家比叶家还要强些。我觉得你不要听那个女人的话,去掺和这种事情。”唐均豪劝妹妹。“正是因为他用一点诱饵就让叶老板和爸爸把事做下去才吸引人。也证明他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人,那么更加证明了那个女人的话,他娶那个叶家大小姐,就是为了取悦他祖父。”唐筠英笑着说,“他是美国留学的,而且还是学的商科,同学非富即贵,是开了眼界的。那位叶家大小姐,妈妈不是说了吗?八岁没了妈,被带回南洋养着,也没留过洋。星洲那个地方,你知道的呀!跟上海根本不能比的。妈妈说,长得挺漂亮,就是小家子气。这样的女子就像漂亮的灯笼,好看了个壳子,有什么情趣内涵?”这下唐均豪没办法反驳妹妹,在租界里长大的姑娘和其他地方的姑娘真不一样。“我们是一个娘生的,咱们妈去得早,又不像大哥五姐那样,是正房肚子里出来,背后还有舅舅舅妈,我还是觉得不要想走捷径。既然爸爸给了这个机会,而且那个余嘉鸿找到了何神父,他还停了鸿安大戏院,这几件下来,估计明天的报纸上就会有消息,我们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干。我呢!给自己谋一条出路,你也让外界知道你这个唐家的六小姐热心慈善,给自己攒点美誉,能找个好人家才是正理。真的,不要听那个女人的话,不管人家太太是什么样的?哪怕是个裹着小脚的女人,那也跟你无关。”唐均豪劝着妹妹,“妈妈临走的时候,让我照顾好你。”唐筠英看着他:“哥哥,如果是这样,我估计也就嫁个过得去的人家,跟三姐根本不能比。”“你跟五妹比什么?再说五妹对你也算不错了,时常为你说话,她嫁入宗家,那是大妈在的时候定的亲,你何必跟她比?退一万万步,能攀上余家,人家既然回来就遵从祖父之命娶了从未见面的女子为妻,他会为了你违抗祖父抛弃原配?你最多不过是一个姨奶奶,能跟五妹,宗家三少奶奶的身份能比?”唐均豪话语里含着怒气,“你就算想学那个女人,那也是找个三十几四十几,死了正房太太的,做继室。说句不好听的,爸爸实际上是在卖女求荣。”这时别墅的大门开了,唐太太站在门口:“你们两个孩子,这么晚了,外头还下着雪,还不快进来?”唐筠英笑着说:“妈妈,四哥跟我商量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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