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应澜拿了衣服,好些日子不在一起,她问:“一起去洗?”很意外的是,余嘉鸿跟她说:“你先,洗好我洗。”叶应澜把衣服放下,走过去,手落在他的衣襟上,余嘉鸿就一副如临大敌:“干什么?”“给我看。”叶应澜说,“少动,扯到伤口就不好了。”余嘉鸿不敢动了,叶应澜解开他的扣子,西装脱下,白衬衫的左肩上洇出了淡粉色的血水。“不是大事,就是车子陷进去了,一起把车子拉出来,绳子勒的,皮外伤,算不得什么。”余嘉鸿说。“不是大事,还不给我看?”叶应澜伸手掐他,接触到他的腰,都瘦成这样了,哪里舍得下手?“不是跟上辈子差不多吗?上辈子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,又黑又瘦。”余嘉鸿说。叶应澜停下给他解开衬衫扣子的手:“那只能证明你眼神有问题,又黑又瘦还当成天仙一样喜欢。再说,我也不瘦,就是军装宽大了些而已。”余嘉鸿的手早就不规矩了,从她的衣摆下面伸进去。这人?叶应澜拍掉他的手,他肩膀上磨破了一大片,结痂了,又裂开了,叶应澜说:“我去要点酒精和纱布,给你消毒一下。”余嘉鸿抱住她的腰:“不要,让阿公和爷爷知道了,免不得又心疼,有些事情听见是一回事,看见又是一回事。”叶应澜也没办法,她推了他一下:“进去,你去洗澡,帮你擦后背。”“我自己来。”“刚结婚那会儿,我一个大姑娘,你脱了衣服让我给你擦。现在倒是扭扭捏捏起来了?”叶应澜推着他进浴室。都看见了,余嘉鸿也就不避了,进浴室就脱裤子。叶应澜白了他一眼,给他放水去。叶应澜帮他搓背,余嘉鸿低头看了一下:“说不跟你一起洗吧?现在你看。”“谁要看?”叶应澜没好气地绞了毛巾说:“起来,回房间去。”这死东西套了条睡裤说:“我等你啊!”“等什么?也不看看自己,肋骨都根根分明了,早点睡,养肉。”叶应澜赶了他出去。叶应澜洗澡的时候还担心他非要闹,可怎么办?出去之后见他已经睡着了,她微微松了一口气,掀开被子贴在他身边睡,他一个转身,手搂住她,脑袋蹭着她,再继续睡。叶应澜睡得正沉,身上更沉,睁开眼,她推他:“余嘉鸿,你自己看看身体,能不能养养?”“这么点皮外伤,都已经结痂了,不信你摸摸。”余嘉鸿低头亲她,放开她之后,一声,“应澜……”声音婉转,叶应澜舍不得推他,又担心他身体,果然……叶应澜看着颓丧的男人,安慰:“没事的,太累了。以后养养就好了。”他还是一脸幽怨,叶应澜摸到床头的手表:“六点多了,昨夜回来你八点多就睡了,一下子也不困了,我们出去走走?”“不去。”难得余嘉鸿拧巴起来,叶应澜脸贴着他的脸:“你啊!上辈子就拼命,把自己身体搞垮了。这次出现这种事,就是你的身体在提醒你,要保重。你答应嫲嫲咱们要生三儿四女,就你现在这样,还怎么生?”余嘉鸿侧头不看她,闷闷地说:“嫲嫲要四儿三女,我说七仙女,不过都是说着玩的,我们有一儿一女就好了。”叶应澜亲他的脸:“所以呀!要注意休息。”余嘉鸿转头看她:“要不再试试?”“刚说让你注意休息,你还想胡闹,跟着阿公和爷爷,他们的行程也不累,你刚好休息几天。”叶应澜坐起来,拉着他起来,“走了。”余嘉鸿半推半就被老婆拉了起来,两人换了衣服,洗漱了走出门去。清晨山上云雾缭绕,山间空气清新,溪水潺潺,正值春日,山上映山红开得绚烂,余嘉鸿往山坡跑去:“我给你去采映山红。”他爬上山坡,折下几支花。上辈子他还要撺掇小溪给她采花,这辈子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,把花送到她面前,叶应澜接过花束:“我去拿个酒瓶插上。”这样的宁静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,再过几个月,法国投降,德国把法国在越南权益给日本,日本占领越南之后,飞机从河内起飞,两个小时就能到这里。两人往食堂走,前面两老一少并排走着,居然是两位老太爷和何六。夫妻俩跟三人道了“早安。”“我们刚才在山里走走,我发现这里的气候,其实很适宜种红茶。刚好碰到六小姐,六小姐说有商人在凤庆种茶,刚刚产出的红茶,味道非常不错。我这次跟陈先生回来,陈先生要回福建,我也会跟着回老家,我在想是不是,我们这里要引种武夷茶?”余老太爷看着前面的大山,“甘蔗种太高,扛下来都要耗费很大的人力。李先生的种植园不是困扰于人力的调配吗?如果他也能种植茶叶,所需要的壮劳力相对较少。采茶的话,女工就可以了。”余嘉鸿点头:“这也是一条出路,等下跟李先生聊聊?我们的两个种植园山上也能不浪费了。”“自从德国进攻波兰,德国对中立国船只进入英伦三岛进行严密封锁。英法和北欧的那几个国家也对德国封锁。现在英国把上海和香港当成了物资中转地,德国也借道西伯利亚铁路,将他们的工业品送到中国,换取物资。想办法把茶叶运到上海和香港,这里的利润应该不小。”何六说道。叶老太爷点头:“确实如此,去年上海鸿安百货的销售额与前年相比,暴涨了四倍,销售额已经是其他几家百货公司的总和,利润率也不是其他几家百货公司能企及的,自从开了鸿安平价商店之后,走货量更是大得惊人……”“我们就算是有路可以把茶叶运到上海和香港,我认为上海和香港的安全不过是暂时的。茶树从种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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