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下的玩偶完全遮盖。
现在也不是非要提醒不可的时候,也不是不指出就不行的事。
所以你说“我没事了”。
“哈,”男人站定看你一眼,表情类似于笑,“真不得了呢,恭喜康复?显然被针对了一看就是被算计了这都第二次了,你没记性是吧?不把人气死就不算完对吧?腿——”他拎着你脚踝拽去一边,从床底拖出只旅行箱。被掀开的箱盖还没撞上地面,洗手间门已经被甩的砰响。再反应过来时,人已经又出来了,正把满捧洗漱用品哗啦啦的扔进箱子里,“自己屋里没什么东西了对吧,穿衣服,走人,快点。”
质量轻的小物件一经投掷便从箱底弹出来,唇膏骨碌碌的滚动,直滚到男人皮鞋檐边才止住。想了一会,你改盯着横在箱底小声嗡嗡震个不停的牙刷柄开口,“非常感谢老师对我的担心。但束缚本身还在,理论上讲,您还是和我存在名义上的恋爱关系。所以该被上层针对还是会被针对的,即便我离开高专,也无法从本质上解决问题。”
“嗯,真聪明呢。”说着笑眯眯的踢了一脚箱子,旅行箱贴着地板被踹去一边,摩擦声尖锐,撞上墙角发出巨响,连带里面晃晃荡荡的内容物碰撞碎裂的吵。无视你刚打了个寒颤,对方贴着你在旁边坐下,歪着脑袋脸上还挂着笑,“这么聪明不如猜猜看好啦,你猜老师刚刚干什么去了呀。”
你忖度着措辞,压着音量小声说,“如果您已经……那不就……我也没必要……”
“今天少两个,明天很可能会多出三个来,治标不治本啦,这种事不从制度根源上花很多年慢慢解决是行不通的。”男人撑在膝上的手指连串的敲,视线落点不知在哪,“而且根据你这个弱智束缚的成立条件,即便是逼问出对象再逼着你俩交往也不能算达成吧。所以达成不了就算了,只要不再产生交集不就好了嘛。退学后也没任务了,再派人盯你一阵确认安全,肯定很快就会被那群东西忘掉了。挂名而已嘛,无所谓的……穿哪件衣服,嗯?快点快点小朋友,要我扛着你去?”
“不去,”你说,“您别再说了,我不会退学的。”
“好哦那老师扛你去。”男人作势要起身,被你拽住衣袖,“干嘛?”
“咒术师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死掉了很正常,您为什么这么担心我?”你问,“五条老师是想当我爹么?悟爸爸?”
对方没什么表情,只脸色变得极难看。你紧抓床沿以对抗因恐惧而生的下意识轻颤,尽己所能放慢语速,“谁爱走谁走,反正我不走,我现在挺好的。就是被扛着退了学扔出去也没关系,除非老师做实了把我锁起来当禁脔,不然来去自由我一定会天天往高专跑。到时候不是学生您更管不着我了。当然,如果老师单纯只是想发脾气,那您直接冲我发就好了……或者体罚更解气呢?那请您动手吧,反正五条老师想揍我也不是一两天了,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好机会。”
沉默着看了你好一阵。不确定是在讥讽明明怕的抖若筛糠也要硬着头皮说大话,还是在细想你所说的。
万之一如果真在思考可行性,琢磨的又是哪一部分。
野外遇险遭逢凶兽时正确的处理方式是,不卑不亢直视对方的眼睛。
逼视大喊不知天高地厚贸然发难不可以,会让他产生危机感进而暴起攻击,实力悬殊过大,只有死路一条;躲开视线背向对方快跑逃窜不可以,会被默认为示弱,相当于直接摊牌承认自己就是被猎者,是可以被他轻易拆吃入腹的俎上鱼盘中肉。
像食物链底端的弱者正虚张声势对视着缓慢后退,装出进攻的假象,伪造势均力敌的氛围。你尽全力抑制自己牙关打颤,硬抗吞咽口水的惧意,摆出温和的态度平视对方晦暗不明的脸。
久到箱底被误碰开关的电动牙刷都不再响个不停,紧张到因生理性眨眼动作暂停眼底溢泪,巨大的猎食者最终仰着脖子叹了口气,咂咂嘴调整一下坐姿,让你“过来”。
你倾身,小心靠近一点。
男人拍拍自己大腿说“趴下,体罚”。
因姿态正压着胸肺,导致供血不足心跳的格外碰响;因臀胯垫高正撅着翘着,尴尬羞耻难为情一股脑全涌上来;因被按下趴好,像对待小孩子般打屁股。
他没说话你没抬头。
体位过于微妙两手无处安放,犹豫再三攥着小臂撑起来,你把脑袋藏进去。声音便听不清了,光线也被自己遮去。
怎么想都肯定会拖着长调嘲讽“刚刚不是很厉害嘛,怎么现在抖个不停啊”的对象默不作声,两手分置在你肩背后腰,动作极轻的熨帖,像装腔拿调的王八蛋在演奏前专注校对乐器音准。
或许真的很生气,但也总不至于拿你没办法,这个人显然是能把万事都风轻云淡大事化小的。可刚刚那一出又算什么意思,大包小包都还躺在地上。
你琢磨了一会便犯困。累了一天差点嗝屁,捡条命回来治疗后本来就该静养,现在贴靠着体温热度,被温温柔柔若有若无的摸着,再不合时宜也很难不昏昏沉沉。要不是气氛实在无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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