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好解释,侯爷向来霸道说一不二,所以昨日之事权且当你我喝醉了就罢了!”少年哽着尽量让自己语调平常一些,却忍不住两行清泪嗒嗒往下掉着。
“那你就这样听我说,也好。”方承意沉着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,“我知晓我行事霸道,但唯独不愿强你所难,”他顿了一下继续道:“我愿意以千里江山为聘,只换你留在身边。”
方承意心里没底也怕的厉害,他不敢把恐惧宣之于口,站起身来后,他怕还会变成那身形寂寞无人知的明昭侯。他的对完事都游刃有余,唯独这件事让他胆怯,少年早先是他的软肋,现在更是化成一根刺,戳在他心口。
“你必须留下,因为我,喜欢你。”
思绪如麻绳一样瞬间绞在了一起,亦是捆住了少年,让他连呼吸都困难。脑海里的画面如光影般闪过,黑袍绣金纹的明昭侯扬马打御街而过,嗤笑自己付不出一文钱;肆意张扬的男子摇着扇,三两下退了包围上来的杂碎;持枪刺挑的方承意,勾唇轻笑的方承意,眸中有流光闪动的方承意,眼角含春泛红的方承意……心脏跳的咚咚作响,好吵。
日头西斜,眼看着船要抵达墟市码头,那扇房门也没有打开。方承意烦躁地处理完手头上的公事,又回到了碎梦的房门口踱步,盘算着等船抵港后直接把人拽回府邸去。
刚给人许下不愿强迫的誓言,现下他又不肯了。
方承意自相矛盾地思量着,又抬手去叩那房门。屋内没有回响,他就一直不死心地敲着,心里似乎拧了个疙瘩一样难受地很,哪怕把人烦得出来打他一顿,他也会舒坦几分。方承意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,他敲着敲着就猛地使了内力,屋里的闸一下就被震下来,房门也应声而开。
屋里的熏香细烟被风猛的刮乱了,靠着海面的那扇窗大敞着,屋内早已是人去楼空,只剩一套华丽锦衣铺在被收拾整齐的床垫上。
方承意下船时,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,低气压让前来迎接的一众人马战战兢兢地不敢发出半声响动。最熟悉侯爷的宋尧一下船就命人去打探少侠的下落,想来那位还要在这追查镜天阁一案,定是不会走出这岛的。
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已经入了夜,方承意的纸扇合了开,开了又合,案牍上的卷宗半点没看到眼里去。宋尧急匆匆来,刚报了少侠落脚客栈的位置,下一瞬方承意就跨马奔出了府邸。
没有消息的几个时辰里,方承意脑子史无前例地乱,怕他不小心摔在海里无人搭救,怕他逃到自己手伸不到的地方,怕他对自己避而不见。现下得知了他的下落,脑子里就只剩下一个念头。
想见他。
方承意策马飞奔很快就到了客栈,几两碎银就让那客栈小二点头哈腰地带着他到了碎梦的房门口。门自然是闸上的,里面似乎还有重物抵着,若想强行破开定是会闹出些大动静来。方承意想了想,撑着手就从廊上的窗翻了出去。少侠屋子的窗户被轻易地震了开,方承意弯腰踏着窗棂进入,凭着月光将屋子内看的清晰。那房门果真被碎梦推了衣柜来挡着,想来便是防他的。
而心心念念的少年,正蜷缩在床的一角睡的熟,他连衣服都未曾褪去,想来是沾床就睡着了。方承意轻手轻脚地靠近,撩开床帐才把他整个人都收拢在眼底。
少年是在船快要靠岸时逃跑的,早先一直僵硬坐在门边,没心思吃东西的他,胡乱往嘴里塞了几块早就凉透的早点,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床榻就开了窗用轻功飞了出去。撑着劲踏水上岸,他没敢去找追命师兄,生怕师兄察觉出异常,于是随便找了家小客栈落了脚。他晓得方承意兴许会找来,便提着气把门堵上后才倒头栽在床上。
碎梦也不曾想堂堂明昭侯会像梁上君一样,破窗而入。
在看到少年那一刻,方承意烦躁的情绪像烈火遇上飘雪,只觉得心静了。他小心翼翼地坐上客栈简陋的床榻,瞧见那小少年的披肩已经捂住了口鼻,好心地伸手去帮他往下拉一拉,那人却抬手像抱玩偶一样抱住了他的胳膊,方承意眼中流光一闪,却僵着身子不敢动,就这样坐在床沿静静地瞧着他。
碎梦眉头皱着,睡得沉但不踏实,梦里盛家庄的火光剑影再一次席卷而来,让他不由得慌乱,终于在一声惊恐呵声中惊醒过来。身上的里衣被冷汗透湿了,而外衣服不知道何时被脱下来,规规矩矩地叠好了放在了枕边。少年当下警惕地扫了一眼屋内,环视之处陈设倒是没有异常,堵门的衣柜也原封不动地摆在原地。
难道是自己做梦脱了衣裳?碎梦挠挠头,肚子咕噜咕噜地抗议起来。接连“辛劳”两日他几乎没怎么吃过东西,所以又不由得对方承意恼怒起来,少年扶着酸痛的腰从床上爬起来,决定先解决吃饭问题。
没成想,刚过了楼梯转角,就看见那冷清的大堂内端坐着一袭黑白袍的熟悉身影,如玉的手端着茶盏,亦是眸子里倒影出少年的模样。想来客栈里没看见什么人,怕不是被财大气粗的方承意包了场,想到这的碎梦脸一黑,扭头就想上楼,而宋尧早不知何时抱刀站在了他身后。
“公子,侯爷正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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