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地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,傅绫下?意识地拔剑抬头,便看到陆蕴仪与骆闻笙一前一后策马而来。傅绫心下?一松,忙问?:“蕴仪、骆公?子,你们怎么来了?”“我?们怎么会不来?”陆蕴仪笑嘻嘻下?了马,向虚谷与梅霁道了万福,“有劳虚谷、长?宁两位道长?了,尤其是长?宁道长?,您抱恙在?身,还?愿为百姓除妖降魔,真真是叫人钦佩。”梅霁看了眼傅绫,轻轻颔首,“陆姑娘言重了,此次捉妖主要?是我?师父打算以身诱敌,在?下?并未做什么。”陆蕴仪直盯着他看,忽地附到傅绫耳边,压低声音问?:“你师父不是瞧着好好的么?甚至比之前看着更俊美了几分,到底是哪里病了?”傅绫:“……”她眼角余光清晰地看到师父的耳根微微动了动,他一定是听到了!“咳,蕴仪,风太大你说什么我?没听清。”傅绫一面说着,一面将陆大小姐拉到一旁,小声叮嘱:“我?师父的病很怪,他不喜被人议论,所以咱们还?是别说这个了。”陆蕴仪满脸迷惑:“啊?哦哦。”骆闻笙听闻虚谷道长?要?以身做饵,便拱手自荐道:“道长?,在?下?骆闻笙,略会些拳脚,愿意跟在?道长?身后,为除妖略出绵力。”虚谷见?他生得?身量高大,眉宇间自带一股英气,不禁赞了声好,却摆了摆手儿:“好孩子你有这个心就够了,老头子虽上了年纪,却也?不是纸做的,寻常妖怪也?奈何不得?我?,你还?是随小绫儿他们一道,躲在?暗处吧。若不然乌泱泱的一群人,想那妖怪就会心生退缩,引不出来它?,我?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?”“既然如此,我?便与傅小姐侯在?别处。”虚谷点了点头,问?陆蕴仪:“陆家丫头,这个小哥很有名将之风,是你家远亲么?”“他哪是我?家亲戚……”陆蕴仪小声嘀咕,“不过是管家的便宜外甥罢了。”骆闻笙听得?分明,神色却丝毫未变,他浓眉大眼肤色微黑,第一眼瞧过去只觉正气凛然,看得?多了,便会觉出几分木愣愣的呆意。夜色深浓,渐渐起了风,傅绫见?师父穿得?单薄,生怕他着凉,便提议道:“不远处的茶花胡同住了许多人,往常那里最是热闹,不如我?们到那儿去蹲着,兴许能引妖怪出来。”众人皆赞同,往茶花胡同赶去。途中经过一家酒肆,门紧闭着,却还?是能看到屋里亮着灯。傅绫拍门朗声道:“酒家,劳驾打两壶温酒来,要?果味的,不要?太烈。”屋里沉默须臾,传来一道声音:“今日已打烊,客官改日再来罢。”傅绫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,“一百两够不够?”屋里又沉默片刻,忽地门开了条缝儿,递出来两壶温酒,并两只油纸包着的油炸花生米。“多谢客官,慢走不送。”银票被欻地一声抽走,木门再次紧阖。傅绫笑了笑,拎起酒与花生,来到梅霁面前晃了晃,“师父,喝点酒您身子就会暖和几分。”梅霁没想到这酒是给他买的,一时间有些愕然:“可我?并不冷。”傅绫却将酒塞到他手中,“师父您就别逞强了,您摸摸你的脸凉不凉?”说着,她下?意识地探上了梅霁的面颊,“您瞧,摸着凉丝丝的还?说不冷?”直到身前传来老师父的轻咳声,她才蓦然回过神来。“……”糟糕,她一时忘情,竟忘了身边还?有其他人在?。陆蕴仪则满脸震惊,仿佛见?鬼一般瞪着她。傅绫心下?一阵慌乱,涌上浓浓的歉疚,一时间不敢去看蕴仪。虽说她与师父没什么,但蕴仪是喜欢师父的呀,上回被她撞见?两人拥抱,被她给胡乱搪塞过去,可这回是她主动摸师父的脸,又该如何解释?……她不想去捉妖了,她宁愿此时被斩杀的是她自己。好在?陆蕴仪只是惊疑不定地看了她一会儿,并未问?什么,傅绫便也?佯作无事发?生,继续赶路。待到了茶花胡同,傅绫四人飞身上了屋顶,伏在?屋脊后屏气凝神,看着老师父慢悠悠地走在?街上。傅绫将另一壶酒递给陆蕴仪,小声问?:“师父,你说老师父有可能引来妖怪么?”“我?也?没有把握。”四人等了许久,见?四周一片寂静,莫说是妖怪了,连只飞鸟也?不曾出现。陆蕴仪蹲得?脚发?麻,不禁动了动身子,却听骆闻笙忽地开口:“嘘,你们听——”傅绫登时支棱起耳朵,果然听到有窸窣窸窣的声响从街尾转弯处传来,她不禁直起身子,却在?看清那东西?的样貌时,失望地缩了回去。原是只野狗,口中不知咬着什么东西?,长?长?的拖在?地上,发?出窸窣的声响。梅霁却忽地疑惑出声,“它?叼的是什么?”傅绫不甚在?意道:“兴许是旁人剩的骨头之类的吧。”“不对。”梅霁面色凝重,“似乎是……人皮。”“什么?!”傅绫与陆蕴仪都惊叫出声,旋即又互相捂住了对方的嘴巴,满眼惊惧地看着那被拖在?地上的东西?。梅霁飞身落地,驱走野狗,执剑将那东西?挑了起来。虚谷、傅绫等人也?赶忙跟来,离得?近了,看清那物的样子时,她不禁浑身发?冷,一阵剧烈的恶心袭来,她跑去一边呕吐起来。
陆蕴仪脸色发?白,直接被吓得?呆住,骆闻笙抬手遮住了她的眼,“害怕就不要?看。”梅霁眉头紧蹙,看向师父:“这莫不是那妖怪吸血后所致?”虚谷神情凝重:“若只是吸血,不会只剩一层干皮,看样子它?是将掳走的人给吃了个干净,唔,还?剩下?个鼻子。”“这野狗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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