右打量一圈,看路上前后都没人才凑近周熠身旁小声回答:“我觉得他俩太可怜了,想偷偷给他俩葬在一起。”周熠突然想到自己那个在井底慢慢腐烂死无全尸的娘,如果那时候丁小伟在,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?他记得他在晚上偷偷溜出去跑到祠堂那口井边,第一晚好像还能听见他娘在井底疼痛的呻吟声,而过了一天后就全然没了。那井口堵着一块大石头,他那时小没力,推了整夜的石头,那石头也纹丝不动。后来他又推了几夜他已记不清了,只记得自己的手指因为抓石头用力,硬生生磨没了全部指甲,食指和大拇指被磨的都快露出骨头,每天早上回院子都是满手鲜血。丁小伟能帮他挪开堵在儿时他与母亲间的那块大石头吗?周熠思索的认真,一回神看见丁小伟已经快走进院子,阳光照耀着他全身,在这个冬日里他好像是唯一一个能让人忍不住接近的存在。就在丁小伟刚迈进院子周熠就出声叫住了他,他不顾刺眼的阳光走近在丁小伟耳边轻声说了句:“五姨太和那个男人,我安置了。”丁小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,周熠就拉开了距离,丁小伟只好轻声道了句谢。丁小伟刚反应过来周熠这孩子今天有点奇怪,他平日里都是恨不得和别人离得越远越好,更别提能通行一路说几句话了。还没问出自己的疑虑,就看周熠皱着眉紧闭双眼,丁小伟顾不得那些礼仪规矩,上前扶住他问:“怎么了?是身体不舒服吗?”周熠能感觉到丁小伟抓住他胳膊的力度露出的担忧,他没有推开而是闭着眼回答:“我有眼疾,这是老毛病了,只要在阳光下呆的时间久了,就会眼睛疼。”丁小伟拉他进院子又问:“用不用叫大夫来给你看看?”周熠闭着眼看不见路只能让丁小伟拉着走,他不自觉地扶上了丁小伟温暖的手回答:“不用,我缓一会就好。”丁小伟把他拉进前厅,还让杜鹃把门和窗都关上,甚至把许久不用一次的帘子也放下,把屋里遮的死死的才敢让周熠睁眼。
周熠的眼疾是胎里带的病,这病不算严重就是见不得强光,如果在阳光下站的久了会短暂的失明或眩晕。小的时候他娘把他照顾的很好,他虽然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每天在太阳下撒欢,可一到雨天他娘就算打着伞也会带他去院子里玩。但自从他娘死后,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切他的病了。屋里暗得很,但周熠还是能看见丁小伟关心的神情,他这人一向没规矩,此刻头探过来距离周熠极近问道:“怎么样?好点没有。”周熠喝了口茶回:“好多了。”说完就吩咐杜鹃拉开帘子,打开门。丁小伟本想拒绝怕周熠的眼疾又犯,而周熠却说这样不合规矩。门打开后周熠只坐了片刻就要去上学,丁小伟跟到门口又问他:“你眼睛真的好了?”周熠点头,丁小伟怕周熠逞强伸出三根手指到他面前一副严肃的样子问:“这是几?”周熠都被丁小伟故作高深的样子逗笑了,看周熠笑丁小伟也开心。他拍了拍周熠的肩头如释重负的说:“你这孩子,就该多笑笑,笑起来好看多了。”周熠也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这样开心的笑过,他有点尴尬的低下头只回了句:“我要去上学了。”
丁小伟在外面转了半天有点疲惫,进屋就瘫在床上想躺下眯一会,结果还没脱下外衣就来了个不速之客。周宗贤一脸阴沉的走进来,看见杜鹃站在旁边伺候对着她低吼了声:“滚。”杜鹃虽吓到了还是看丁小伟的脸色,直到丁小伟摆摆手她才退下,屋里一时间就剩下周宗贤和丁小伟两人。周宗贤恶狠狠地盯着丁小伟气的呼吸声都异常强烈,丁小伟不知道他又抽什么疯,也懒得理他被子一掀就要钻进去睡觉,谁料还没等躺下就被周宗贤一把拽住。他声音寒气逼人质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和周熠勾搭一起去的?怎么我和我二哥加一起都满足不了你这个老婊子了?”丁小伟被周宗贤劈头盖脸一顿骂,他气得直接抬手就给了周宗贤一个巴掌,啪的一声周宗贤的脸上就印上了红印,但他丝毫没收掐着丁小伟胳膊的力气。他不仅生气,更委屈,丁小伟前一阵子被五姨太的死吓得生病时他本想去探望,可一听丁小伟一见人就闹,他就不敢去了。他自己心里也清楚丁小伟本来就不待见他,如果病中见了他只会吵得更凶,他忍了又忍,只能把自己一头扎进工作中。情报处最近抓了不少特务,人处理了一波又一波,导致现在人手严重不足,又不好招新人。现在情报处里都是一个人当三个人用,周宗贤不分白天黑夜的忙了好一阵,今儿才倒出时间回一趟家,知道丁小伟病好了一大半就马不停蹄的想来看他一眼。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看到丁小伟拉着周熠进院子,进了屋还把门窗都关上神秘兮兮的拉上帘。两人呆了会儿才打开门窗,周熠要走丁小伟还依依不舍的送到门口,二人不知说了什么反正表情都是眉飞色舞。周熠一直不待见人,就算对着周太安也很少有笑模样,可面对着丁小伟却如此亲密,不但让他拉着自己的胳膊,还和他说笑。周宗贤心里烧起了不知名的怒火,丁小伟何时对着他这样笑过?从来都只有冷言冷语,不是骂他就是让他滚。丁小伟以前对着周谨行能笑,现在对着周熠也能笑,但就是不肯分他一个笑脸,哪怕哄哄他也罢,他就这么差吗?比不过周谨行也比不过周熠?
周宗贤的脸色阴沉的可怕,他眼睛死死盯着丁小伟就像一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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