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麟看了那些弟子一眼,笑骂道:“既然人都看到了,那还留在这里做什么,打扰你们路师兄休息吗?”“百宗大比将近,你们一个个不好好修炼,到时候在外面丢的可是沧剑山的脸,何况大比多好的机会,有仇报仇,有怨报怨,这么一个光明正大出气的机会,还不好好抓紧?”“谁在外面说我们沧剑山的,都在大比上给他们打回去!”那些弟子听了纷纷神色一震,高声道:“是,掌门!”路剑离听着慕麟说的话,心里有些哭笑不得。等把人打发走了,慕麟才又看向了路剑离,视线在对方脖颈的魔印上停留了一会,方才开口道:“你体内的魔气,恐怕没那么容易剔除。”路剑离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,他们感受到这魔气同他的肉身相融合,甚至成了他的一部分,想剥离他身上的魔气,先一步就是要剥离他自己。慕麟又安慰了他一句:“不过路师侄,你也不要太过忧心,天无绝人之路,只要活着,就总会有解决的办法。”路剑离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,视线一直盯着远处暗自出神。实际上这些时日,他也已经接受自己变为一个魔修的事实。因为当初主动吞下魔神之眼的是他,只不过唯一没预料到的是,他还能活下来。“不过路师侄,你一回沧剑山就把自己关了起来,谁都不见,是不是你师尊带你回来时对你说了什么?”慕麟摸了摸下巴随口说了一句。路剑离听了面色不由得微微一变,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神色也多了几分不自然。慕麟也没想到自己不过随口问了一句,竟然还真的给他猜对了。可蔺师兄又说了什么,能让他徒弟难受成这样。而且就对方那个性子,绝不可能拿修魔这件事来打压弟子。那么只可能是别的事了,而能让他这个师兄主动提起的事,可谓是少之又少,他可是知道他这个师兄,有多惜字如金。慕麟突然想到了蔺玄泽当时走之前,说他要去碧烬山找魔尊郁尧,而却带回了路剑离,那么路剑离之前很可能也在碧烬山。“是关于魔尊郁尧?”路剑离猛地抬头,猝不及防地同对方对视了一眼,而以往总是喜欢嬉皮笑脸的慕麟,此时脸上的表情却很认真,甚至认真到了严肃的地步。让路剑离觉得,自己好像是被他看穿了一样。慕麟很快脸上重新扬起了笑容,仿佛刚刚那一眼只是错觉。还冲着他挤眉弄眼道:“路师侄,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跟你一样被抓上山的,还有天云宗的应惊云,清水教的圣子白漪,而且楼师兄都上山两次了,现在不也没事”
说到后面他还刻意压低了声音,抬手对路剑离比了一个手势。“一来就听见你在背后议论我的事,慕师弟你这个掌门倒是当得清闲。”楼危抱胸靠在树上,也不再往前走,只是看了慕麟一眼,轻轻哼了一声。慕麟显然也没想到楼危会突然出现,忍不住说了一句:“楼师兄,你不是去无忧谷找药尊了?”“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了。”楼危淡淡道。他说话时眉头微微蹙起,看样子对此行的结果,还存有疑虑。说不上满意,也说不上不满意。楼危突然看向路剑离道:“你师尊下山了?”慕麟在一边道:“蔺师兄前几日去了西北,毕竟血莲教的事已经瞒不住了,好几个仙宗也都重视起来,派人去了西北。”“我们沧剑山千年前就是铲除血莲教的主力,如今血莲教卷土重来,我们沧剑山也不能毫无作为。”楼危开口道:“那我也去。”见慕麟还想开口说什么,楼危突然笑了一声,“血莲教凶险非常,总不能让蔺师弟一个人去,而且真要说的话,我们三个里,我才是师兄。”“而且我们都是师尊的弟子,替师尊报仇,也不是蔺师弟一人的事。”“路师侄,要不要一起?”楼危继续看向路剑离,周身气息愈发凌厉,青色的剑光仿佛在他指尖游动。“你如今身上魔气盛而不稳,如果就这样压制在体内,反而还会适得其反,不如找机会发泄出去,那些血莲教的余孽,我看就正好”郁尧手中捏着一只小虫,用指腹揉了揉小白虫吃饱了的肚子,一边将视线投射向酒楼内的其他修士。酒楼一直都是收集信息的好去处,即使是修真界也不例外,毕竟多得是人喜欢喝了酒,尝着下酒的灵食,天南海北地聊着一些新鲜的见闻。“魔尊和剑尊不会是来真的吧,看沧剑山竟然一直没有修士出来否认,就连剑尊本人都对此不闻不问,那次之后,连面都没露过。”“剑尊一心向道,哪里会管这种小事,清者自清,没有的事,沧剑山要澄清什么?”“我倒觉得是真的,你们想,就算剑尊不拘小节,也不在乎各种议论声,就算知道有人误解了他跟魔尊的关系,恐怕都不会多给个眼神,但是魔尊可不一样。”“对,魔尊可不是能忍下来的性子,此人向来睚眦必报,若那些消息都是假的,见那么多人造谣生事,甚至还有人污蔑他堂堂魔尊,雌伏他人之下,恐怕早就一怒之下杀鸡儆猴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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