狡黠地笑。周瑜甚是不解,轻轻“嗯”了声,语尾上扬。
孙策这才止住笑,望着他敞着的胸襟吹了声口哨,又细又绵,这微弱声响刺得周瑜面皮薄的旧疾又复发。
孙策像以往一样,孟浪完了便瞪大眼睛仔细瞧周瑜的反应,只是这次瞧不出什么,周瑜的面皮被热气一蒸,早就像涂了桃花粉。
周瑜走近几步,居高临下地瞧着孙策,问:“好看吗?”
孙策狠狠点头,只听得头顶传来一声笑,意味不明。孙策心里暗道不妙,下一刻果然被一只手狠推了脑门,劲儿大得出奇,孙策不备,倒跌进木桶,呛了几口洗澡水。
等他从水里站起时,周瑜早没影了。
孙策心里颇气,忿忿地给自己打上澡豆,忿忿地给自己舀水,倒了浴桶、收拾了水房。随即冲去周瑜卧房。
屋内点着一盏小灯,烛火昏昏,周瑜睡在床榻里侧,蜷着身子,仿佛已然睡熟了。
孙策瞧着这一幕,顿时气散,蹑手蹑脚地爬上床,正轻轻揽过被子,身侧的人动了动,翻了个身,手搭上孙策的侧腰。
周瑜贴近孙策的胸膛,轻轻嗅了嗅,孙策屏息凝神,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。
周瑜闻见澡豆的气味,满意地点点头,而后将额角抵上孙策的胸膛,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。
温玉在怀,孙策却僵了身子,手也不知往哪放,缓了半晌,才抬手将周瑜脸侧的发丝别至耳后。
怀中人此时咕哝道:“呆子。”
孙策吃不准他说的是梦话还是真心话,遂紧闭着嘴,抚着周瑜的后心,渐渐也睡去了。
这一夜孙策睡得极不安稳,一会儿梦见周瑜小腹微微隆起,噙着泪朝他抱怨胸疼,一会儿梦见一个生着狐尾狐耳的小童朝自己喊阿父,边上赫然是周瑜血迹斑驳的身体,一会儿又梦见自己带着那狐狸小童给周瑜扫墓。
其中种种奇遇,孙策在梦里编织了周瑜悲壮的一生。
翌日清晨,孙策满身冷汗地惊醒,第一时间伸手去摸了摸周瑜的小腹。
苍天有眼。
孙策松了口气,正要抽回手,周瑜的声音传来:“你乱摸什么?”
孙策被吓一跳,慌乱道:“我……”
“你莫不是来试探我是否怀了孕,”周瑜蹙起眉,转而说道,“我就是怀了,这才过去一夜,能摸出来么?”
孙策这才从刚醒的迷糊状态里脱离,神色更是悻悻,问:“舒城有名号的江湖术士是哪些?”
“不知道,”周瑜打了哈欠,“不认识。”
孙策起身穿衣:“你再睡会,我先去找找人。”
正说着,门外一阵敲门声,周瑜笑道:“我看是阿权。”
果然,敲了几下,门外传来:“大哥,开开门!”
孙策一脸不情愿地去开了门,这次孙权学聪明了,顺着门缝边溜了进去,一路小跑,而后蹬了鞋,坐上了周瑜的床榻。
孙策气势汹汹地折回来,想连人带鞋给孙权扔出去,见孙权钻进被窝里,死死抱住周瑜不撒手,当即骂道:“大清早到这来找打?!”
孙权缩了缩脖子,可怜兮兮地看着周瑜。
周瑜替孙权掖了掖被角,对孙策道:“大清早这么凶做什么?”
孙权当下偏着脑袋瞧了孙策一眼,孙策怒上心头,伸手去掀那被子,要将孙权捉出来。
孙权抱着周瑜手臂,喊道:“别掀别掀,公瑾大哥冷呢!”
周瑜被逗笑,弯着眼睛道:“对,我怕冷。”
孙策投鼠忌器,当下撒了手。
孙权颇得意,闹了这么半天,才仔细瞧了瞧这两位哥哥,瞪大了眼:“咦?公瑾大哥的耳朵呢?”
“嗯……”
“……”
两阵沉默,孙权急得红了脸:“书上说耳朵尾巴只有在……之后才会不见。”
一时间,周瑜孙策的脸色都有些讪讪。
“大哥,你怎么……”孙权哀怨地瞧着孙策,小声斥责道,“你怎么忍不住啊。”
孙策第一时间望向周瑜,周瑜从那眼神中读出几分歉意,几分尴尬。周瑜咳了几声,解释道:“其实,也不能全怪你大哥。”
孙权攥紧了拳头,道:“我当然知道,罪魁祸首是那只狐狸!”
周瑜正要剖析自己的过错,闻言愣了愣,与孙策隔空对视一眼,见孙策挤眉弄眼的,周瑜方点头:“嗯嗯,对。”
孙权自然没见到他们俩在这暗渡陈仓,扭头望孙策,道:“母亲前些天总去城西的一间道观,听她说里边貌似有个术士道法深厚,去找他试试,或许能有办法。”
孙策问:“城西,什么观?”
“瓦口观。”
孙策点点头,立刻轰人:“快回屋去,你公瑾大哥要换衣服了。”
孙权眨眨眼:“带我也去。”
“不行。”
孙权扭头:“公瑾大哥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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