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的地方就有故事,人多的地方易出事故。玉麓客栈接待所有来浮玉山的客人,君子小人,或善或恶,几乎每个月都会发生几起冲突,欧阳珙已经见怪不怪。这次竟是因为浮玉派和灵虚派谁当为第一争执不下。这种事有什么好争的?当然是他们浮玉派天下第一啊,毫无疑问。眼见两人互不相让、打斗起来,欧阳珙身为玉麓掌柜,自然不能坐视不理,撑着下巴懒懒地喊道:“喂,二位,本店禁止打架斗殴。砸坏了东西,都是要赔的。”说时,欧阳珙抬手指着身后一块巨大的木板,上面除了写着菜品价格,还有一长串锅碗瓢盆的标价。因为打架的人实在太多,不是砸了桌子就是摔了碗,遇到几回不认账的,欧阳珙索性把一应物品的价格都写在了木板上,以防说他店大欺客。他欧阳珙做生意,主打的就是一个诚信经营、你情我愿。然打架二人已经杀红了眼,哪里还听得进去旁人的话。厮杀得烈时,二人拧成一团,哐一声撞到柜台。欧阳珙站在柜边,被震得一趔趄,手肘一撞,手边整套白瓷茶具直接掉到地上——应声而碎。“……”欧阳珙眼睁睁看着自己用了五年的茶盏裂成七八片,嘴角抽搐。失策了,这个没写板上。“呵——”欧阳珙看着地上的白瓷碎片,气极反笑,喃喃自语,“你们完蛋了……”他最近刚好雇了个脾气不是很好的打手,他们等着死吧!“沉月溪!”欧阳珙唤道。却完全不见站在后门的沉月溪动作。“沉月溪?”欧阳珙侧头望向看热闹的沉月溪,眼神示意她该动手了。“掌柜,”沉月溪木木地抬了抬手里的扫把,“我只是个扫地的。这是另外的价格。”“……”欧阳珙默了默,“说。”沉月溪举起左手,五指摊开。欧阳珙冷笑,“狮子大张口?”“这已经是看在咱们老熟人的面子上的价格了。旁人,我要收这个数呢。”说着,沉月溪两手中指一搭,比了个十。欧阳珙翻了个白眼,不情不愿吐出一个字:“行。”“得令。”说罢,沉月溪抄着扫帚,就加入了那两人的缠斗中。“不许砸我的店!”欧阳珙叮嘱道。“知道!”沉月溪应和,一杆子插入二人中间,各打了二人一棍,将他们拆开。一番交手下来,两人倒是不打了,转而开始同仇敌忾,一起对付沉月溪。想看更多好书就到:3h ai ta ng c o这两个人的水平不过中下,也没什么合作的默契,沉月溪对付起来游刃有余,但一想到跟欧阳珙要了五两银子,还是最好做一做样子,让欧阳珙别觉得太亏,便时不时让几招。然欧阳珙是知道沉月溪的身手的,且是纵横生意场的人精,一眼就看破了沉月溪的把戏,骂道:“沉月溪你别给我装,这几个酒囊饭袋要你这么对付?你以为你挥舞个扫把很好看?”“你话真多!”沉月溪反讥,也不再藏着掖着,三下两下把人制服,推到欧阳珙面前。欧阳珙下笔如有神,开出一票账单,扔给惹事的二人,“清单,看清楚了。五百两。没钱联系家里。什么时候还清了什么时候走。听明白了吗?”“五百两?”二人震惊,大眼瞪小眼。“我那是套上好的邢窑白瓷,出自名家之手,”欧阳珙指着地上的瓷器尸体,没好气道,“收你们五百两算便宜你们了。”沉月偷笑,待到欧阳珙的事了,悄悄问:“那几个杯子真值五百两?”欧阳珙理了理领子,不屑轻笑,“笑话,五百两的杯子你随便拿出来喝茶?两个二百五。”果然,欧阳珙一不会花这么多钱买一套杯子,二,若是真值五百,他至少叫价一千。奸商。沉月溪忍不住摇头,伸手到他面前,“到你结账了。”
欧阳珙瞟了一眼沉月溪,慢慢悠悠从怀里摸出五枚铜板,拍到沉月溪掌中,“喏。”沉月溪蹙眉,掂了掂手里铜钱,“还有呢?”“什么还有?”欧阳珙一脸认真反问,“不是五文吗?”“是五两啊!我说的五两!”“你什么时候说的?你明明就比了个手势。”欧阳珙在沉月溪面前甩了甩手,煞为得意。“……”沉月溪怒不可遏,抬起扫把就抵到欧阳珙脖子上,把他压到桌子上,“欧阳珙!”“诶诶诶,腰腰腰,要折了,”欧阳珙后仰着腰,半躺在桌面上,姿势难堪,还不忘嘴碎,“谁叫你不说清楚,就当吃一堑长一智了。”“行呐,”沉月溪爽快答应,“我也让你吃一堑长一智。让你再耍我!”说着,沉月溪加重了手上的力气,扫帚竿压得欧阳珙喘不过气来。欧阳珙抓着沉月溪的胳膊,又拍又搡,指了指她身后。沉月溪不明所以,“什么!”“你……后……面……”欧阳珙几乎是用气声在说话。闻言,沉月溪回头,只见莫雨声和沉白依看好戏一般站在门口。“师兄师姐!”沉月溪激动喊道,感觉到手下的欧阳珙要起来,看也没看又施力把他压了回去。“啊!”欧阳珙痛呼。莫雨声无奈摇头,“怎么你们两个又打起来了?欧阳,不是写信给你叫你帮忙照顾月溪吗。你又欺负她。”“我欺负她?你们凌霄峰能不能别这么护短?睁着眼睛说瞎话?”欧阳珙指着自己和沉月溪的姿势,分明是沉月溪揍他,埋怨,“你师妹快把我弄死了。”莫雨声抱拳,调侃:“我们凌霄峰人丁单薄,还请欧阳师弟见谅。”“是你活该。”沉月溪也嗤笑,把扫帚扔到欧阳珙身上,转身贴到沉白依身边。这样近距离观察,沉月溪觉得沉白依的脸色异常苍白,比在历城时状态似乎要差很多。沉月溪担心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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